慕流云閉著眼睛等了好一會兒,結果支棱著兩只耳朵,硬是什么聲音也沒有聽到。
這算什么啊?甭管是生還是死,總得給自己一個說法吧?這半天沒動靜,到底現在是個什么情形,心里面也沒個底,這簡直比方才還要更加不踏實了啊!
慕流云在生死這種大事的面前,終究還是沒有辦法做到那么鎮定自若,忍不住慢慢睜開眼睛,就在她睜眼的那一瞬間,袁牧也終于動了,他手里拖著那柄樸刀,正一步一步朝自己這邊走過來,眼睛也是看著自己,瞧都沒朝一旁的袁甲和袁乙瞧上一眼。
難不成這位爺想要親手了結了自己?慕流云嗓子眼兒發苦,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方才甲乙兩兄弟說來說去,無非是怕自己和袁牧之間有點什么逾越,傳出去壞了世子爺的名聲,問題就在于,那種斷了個什么袖的勾當,自己既不想,也沒那個能耐不是么!
但這話要怎么說?直接跟袁牧說“大人,我可沒興趣和你搞那些烏七八糟的勾連”?
那可敢情好啊!若是袁牧真有那想法,被袁甲袁乙猜對了,那這么一說,人家惱羞成怒,咔嚓一刀,自己小命玩兒完!
若是袁牧壓根兒沒這個想法,袁甲袁乙會意錯了,那自己這么說無異于在羞辱這位大人,本來還有活路,這話一出口也從活路硬生生一個急轉彎,加速沖向死路啊!
頂著男兒身份活了二十年的慕流云,頭一次感到自己騎虎難下,不知道該如何斡旋。
“大人……我……”她結結巴巴試圖對袁牧說點什么,生怕他上來不由分說就是一刀。
袁牧徑直走到她面前,樸刀一揮,慕流云嚇得趕忙閉上眼睛,卻感覺兩手一松,原本緊緊困在自己手臂上的繩子斷開了。
袁牧再揮一刀,捆著慕流云雙腿的那條繩索也被割開,他將手中樸刀隨手扔到一旁,低頭看了看慕流云,終于開口說了一句話:“還能不能走得了路?”
慕流云呆愣了一下,手腳上捆著的繩子松開的一瞬間,她好像也終于找到了生的希望,此刻被袁牧問到,回過神來,連忙想要從地上爬起來,結果手軟腳軟,就像一條旱地上曬了半晌太陽的魚一樣,有氣沒力地撲通兩下,又跌坐在了地上。
這個反應實在是太明顯,袁牧根本不需要再去等她的什么回答,直接伸手抓住慕流云的肩膀,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慕流云很想向他道謝,但是別說張嘴說話了,她連站都站不住,兩條腿已經被人抽掉了骨頭,變成了兩根軟面條一樣,感覺袁牧那邊只要一松手,她就會又重新摔在地上。
好在袁牧并沒有松手,慕流云調整呼吸,想要盡快讓自己打起精神來,起碼先能自己站穩,才吸了一口氣的功夫,就看袁牧彎了一下腰,忽然又是一陣天旋地轉,再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被他給扛在了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