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是小人沒有把話說清楚,我說的這個不祥之地,不是說我們縣里的人會怎么樣,其實我們玉邕縣的百姓過去什么樣,現在也還什么樣,都還挺太平的。
這最主要的問題就出在這衙門里頭,凡是在玉邕縣的衙門里頭大小任個職務的,誰要是敢當出頭鳥,在衙門里面拍板做什么決定,很快就會招惹上邪祟。
之前也有人找過什么厲害的道士、半仙過來做法,都說是怨氣很重,有邪祟,但是他們道行不夠,沒有什么法子能夠治得了這邪祟,也弄不清楚這邪祟究竟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怨念,既然鬧不清,就只好不去招惹就算了,求個兩廂無事。
前頭也有人提出來過,說不如干脆把縣衙換個地方,結果都還沒有真的換個地方,這人就生了一場大病,好懸丟了小命兒,之后哪里還有人敢有這種念頭!
這都有了那么多的先例擺在那里,可是偏偏就吳大人來了之后,什么事兒都沒有,我們當時也很驚訝,又找了大師來給掐算,大師說因為吳大人他的八字與常人不同,八字特別重,所以那個邪祟也不敢輕易動他。”
“原來如此。”袁牧并不去與那主簿爭論這種說法到底荒謬不荒謬,對他的說法全盤接受,又問,“那依主簿看,你們的這位吳大人上任之后,除了八字重這個長處之外,在處理事務的決斷上面,可有什么過人之處?”
主簿愣了一下,訕笑道:“我們這地方如此邪門,能有個人作為縣令當家做主,還有命活著,這就是最重要的了,旁的那些……那些都不重要。”
主簿這一番話說得倒是挺聰明,乍聽起來含含糊糊,實際上倒是把想說的都給說清楚了。
“你們平日里送去州府復核的卷宗,州府那邊可有什么批示?”袁牧又問。
主簿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好像送過去也就送過去了,沒見上頭給過什么批示,我在衙門當主簿以來一直都是這樣的,在這之前我也不知道。
幾位大人,你們可別信邪,我們這地方真的是邪性得厲害!之前沒有過提刑司的人過來,我也不知道你們外來的人在這里會不會有什么影響!
這眼看著太陽就往下沉了,人都說過了午時這陽氣可就越來越弱,陰氣就越來越盛了!我求求幾位大人,若你們明日還在玉邕縣,咱們找個晌午里頭,太陽曬得足足的時候再來說這些成不成?幾位都是貴人,若真有個好歹,那可是朝廷的損失啊!”
那主簿一邊說,一邊朝他們拱手求饒似的拜著。
袁牧點點頭,也懶得再問他別的,吩咐袁甲把那一摞卷宗都收攏到一起,一并抱走,然后便起身準備離開。
主簿見狀,先是松了一口氣,再一看他們要把卷宗帶走,又有點慌:“大人……這卷宗……你們若是想看,明日趕早,來到這兒了接著看,我都給您幾位放在案頭上不動!
若是這么給拿走了的話,我這頭實在是不好跟吳大人交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