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吳大人上任之后沒多久,便瞧上了我的莊子,軟硬兼施逼我讓給他,我起初不肯,后來家中便怪事連連,失蹤了一個小丫頭,又死了一個老家仆,后來外頭都說吳大人也不知道究竟是八字重,克得住這邪祟,還是他本身就會些邪術。
我也害怕,怕萬一他真的身上帶著些邪門歪道的本事,莊子事小,我家一家老小好幾口人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便把名下的莊子讓給了吳大人。
之后我們家也沒有了什么別的營生,就靠做主簿的那點薪俸也支撐不下去家中開銷,我們只好將原本家中年輕力壯的仆從有身契的找個還過得去的人家賣了,沒身契的就打發掉,只留了幾個在我家中伺候了我們一輩子的老人,勉強度日。
二位大人,我也算是被吳大人害得很慘了,只不過在他手下聽候差使,他財大氣粗,又有些怪力亂神之異,我也有敢怒不敢言的份兒!
現在他不知為何突然暴斃而亡,州府送來的公文是如何,我便當做如何,我斷沒有沒他的事情說半句謊話的理由啊!
再者說,若是我前日就知道吳大人他死了,難道我今日不知道要躲在家中么?為何還要跑到衙門里去,差一點被外頭的人丟石頭進來,把頭都砸破呢!”
“你說的倒也有些道理,起來吧,坐在那里說話。”袁牧一直沒吭聲,聽主簿帶著哭腔的一番控訴,這才對他揮了一下手,示意他起來。
主簿如蒙大赦一般,哆哆嗦嗦爬起來,也不敢真的坐下,就站在一旁。
“我問你,平日里玉邕縣中之事,也是州府衙門頻繁插手,直接過問的?”袁牧問。
“那倒不是,我們這地方都說不祥,所以平日里州府的人也甚少過問這邊的事情,”主簿搖搖頭,在得知吳榮志已死之后,他說起話來倒是比之前也少了許多顧慮,“至少我任主簿的這段時間里,州府衙門甚少過問玉邕縣的事情,早先還有偷偷從玉邕縣跑出去,到州府狀告吳大人的,但是都被趕了出去,甚至打上一頓,回來之后還要被吳大人懲罰。
后來久而久之,我們這里的人也沒人出去告狀了,州府衙門也什么都不插手,每年甭管我們是如何呈報上去,都沒有過任何異議。
小人說一句不大中聽的話,若是吳大人在世,打死我,我也不敢對二位大人說這樣的話,但是在吳大人上任之后,他哪里是玉邕縣的父母官!根本就是這里的土皇帝啊!
所以我也不懂得為何這次吳大人突然暴斃,我們縣衙這邊都絲毫沒有收到消息,州府那邊卻有人能夠比我們還早知道此時,直接排了那邊的仵作下來!”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肯定是吳榮志前日設宴款待的賓客里面就有州府的人在里頭唄!慕流云在心里暗暗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