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簿將此事稟告給蕭貴妃時,已是第二日晌午。
贏褚在含章殿用了午膳,便去了御書房批閱折子。
蕭貴妃斜靠在美人榻上,侍女阿奴站在一旁輕輕搖著扇子。
殿中燃著龍涎香,裊裊青煙從赤銅金猊香爐里吐出,
司簿一臉為難的說出了紅兒如何被發現不見了,誰又見過她最后一面云云,最后沒了聲音,垂著首準備聽候訓斥。
手下的宮女光天化日之下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沒了,是生是死也不知道,更不知道尸體在何處,司簿不免背上直冒冷汗。
蕭貴妃調了一隊禁衛,協助查找丟失的宮女。
司簿領了命,帶著禁衛到了宮女口中所說最后一次見到紅兒的地方,從那出開始一草一木的仔細搜尋。
蕭貴妃站在含章殿的露臺上,看著不遠處禁衛和宮女們來回梭巡的身影,皺著眉頭。
阿奴說道:“公主,這里風大,我們進去吧。”
蕭貴妃不語,只靜靜看著,忽然說道:“阿奴,我總有一種預感,感覺這天要變了。”
阿奴不解的看了一眼萬里無云的天空,不解的說道:“奴婢覺著不會變天呀。”
蕭貴妃的衣袖被風吹的鼓起,頭上的金步搖叮鈴作響。
“公主別擔心了,說不定就是失足落了水吧。”阿奴寬慰道。
兩人正說著,忽見不遠處正在尋找的人群騷動了起來,一起朝鏡湖岸邊匯攏過去。
蕭貴妃轉身,說道:“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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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簿和禁衛統領來含章殿復命。
不到半刻鐘的時辰,已經驗明了身份,正是鄭妃殿中的紅兒。
平日里和紅兒交好的宮女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忍不住流下淚來,哭泣不成聲。
禁衛一身的水漬,兩人將尸體用一張草席卷起,仵作上前,拿出箱子里工具,翻開被頭發覆面的尸體,開始驗尸。
人群中忽然有人驚呼:”那個玉帶!那個玉帶不是紅兒的!“
禁衛呼喝一聲,叱道:“好好看仔細了!”
平日里和紅兒住在一處的宮女也上前,又不敢靠的太近,一個膽大的走上前去,撥開纏繞的水草青荇,雖是蒙著一層河泥,但也能分辨清楚。
“確實不是紅兒的,我們這個品階的宮女穿的都是在宮中領的衣服,不可能有這么華麗的腰帶。”宮女答道。
禁衛肅聲說道:“想好了再說,若是有半句假話,小心舌頭。”
宮女跪在地上,連忙說道:“確實是這樣。”
蕭貴妃的鳳輦徑直行到了湖邊,正聽見禁衛在盤問宮女。
見到貴妃來了,所有人都跪下行禮。
仵作將工具放回箱子,向蕭貴妃說道:“回稟娘娘,宮女紅兒身上有一處外傷,正是脖子上的勒傷,只不過傷不致死,致死的原因是湖水嗆入肺部,準確的來說應是兇手想殺了紅兒,卻沒有勒死,誤以為自己勒死了,便把她扔入了湖里,在湖中溺水而亡。”
一旁有幾個宮女在小聲哭泣,看來這個紅兒應該是個人緣好的。
禁衛拿起地上的玉帶,呈到蕭貴妃面前。
在宮中多年,一眼便看出這是尚衣局的針法。
玉帶之上雖然被淤泥污染,仍能看出原本的華麗,其上鑲嵌著三塊和田玉,繡有祥云紋,用金線裹邊,只有宮中的貴人才能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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