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霄花季,輕風拂過粉色描著金邊的花瓣如瀑般傾瀉而下,落英繽紛,漫天花雨給仙界披上一條花毯。
而在仙界誅仙禁地,夕瑤被無數條靈線捆綁住手腳半懸于誅仙臺中,右肩上一道傷口染紅了她淺黃色的錦裙,她倔強的緊咬著唇一聲不吭,一絲嫣紅襯得那嬌嫩的唇瓣蒼白不堪。
“夕瑤,你偷盜誅仙劍、殘殺天妃、污蔑昭華上神、殺害天兵逃獄,這條條罪狀你可認!”天樞星君聲若洪鐘念出所謂條條罪孽滔天的惡行。
她咬牙切齒道:“不…認!”
天樞星君代掌今日刑罰,一副小人得志趾高氣揚的樣子,輕蔑道:“證據確鑿豈容你抵賴,天帝念及冥界十二殿王為你求情,今日僅是九道天雷之刑剔仙骨廢修為打入凡間輪回,沒將你打得形神俱滅已是寬厚仁善。”
她飽含星閃的眸子望著那個帶她離了冥界入天、共伴了無數個日夜的人,如今正寵溺地摟著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全然無視她投來的目光。
昭華嬌羞的倚靠在他懷中,勾起一抹邪魅笑容以卑鄙勝利者的姿態向她示威。
她天生缺失情魄一直不知情為所物,可此刻這種似被荊棘藤條抽心的感覺,是否就是雜談話本上所說的痛徹心扉、刻骨銘心。
她嘴角上勾揚起一抹笑來,身上的挖骨之痛在心痛的映襯下,似乎根本不值得一提。
一顆眼淚突破眼眶的束縛滴落而下,她目光流轉望向漫天的花雨道:“我夕瑤從未行偷盜誅仙之事,今日就算是灰飛煙滅,我還是那句我沒做過的事我!不!認!”
“哎喲,這嘴是真硬,天雷入魂本君倒是看看你還能不能嘴硬了!行刑!”
誅仙臺側圍著許多看熱鬧的各路仙家,對她指指點點沒有一個人相信她的無辜。
天樞星君一聲令下,誅仙臺七彩流光的穹頂頃刻間失了色彩,彎曲的穹頂上刺眼的光芒乍現,一道道刺眼的電光球貫穿入體,每一道都如蝕心裂骨般的痛楚。
她面容痛苦扭曲,慘白嬌嫩的容顏羸弱得似暴風中的花骨朵,隨時都會凋零,她雙手緊握,指甲硬生生地嵌入掌心,卻咬緊后槽牙硬是不喚出一聲。
云昊明明恨極了她,可他的心此刻也像在伴著她受刑一般痛苦,卻還要故意裝作一副無所謂云淡風輕的樣子,別過頭去望著飛舞的瓊霄花瓣,但摟著昭華的手不住的微顫。
第八道天雷,她體內血氣翻涌,血腥味從喉間泛起,劇烈的嗆咳一股鮮血從嘴角溢出。
捆綁束縛著她的靈線斷裂化成齏粉消散,她從空而墜望著穹頂上最后一道天雷蘊積靈力,龐大的靈光球停留在半空之中,電光圍繞其間耀眼奪目,只待最后蓄力一擊。
她意識已然開始渙散,過往的記憶開始像跑馬燈一樣在腦海中閃現,想起了以前在冥界無憂無慮當個快樂闖禍精的日子。
來了仙界原以為會是場繁花似錦的美夢,卻不想是場一戳即破的幻境,那個和沒有情魄的她說著愛她的人,如今也是他選擇相信自己眼見的謊言,卻不再相信她。
更是他親手斷了她的一根仙骨將她送上了誅仙臺。
這一切就和黃粱一夢一般,如過眼云煙,在腦海中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