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夕瑤幫他掃除了不少障礙,完全接替了謙禾本來護衛的活,她身后的那兩人倒是一副大佬的模樣,鎮定自若地背著手站在邊上看戲,就差來一杯熱茶再來把瓜子嗑嗑。
加上給他們善后護送,這一趟買賣夕瑤怎么想都覺得有點略虧啊。
趙翎一回到府邸便匆匆沐浴更衣,還來不及好好休整便要馬不停蹄的入宮面圣。
臨出門時,他突然想起了些什么,黑著個臉跑到給夕瑤安排的錦香閣。
“那個…本王要入宮,我離你太遠是不是就又要變回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
夕瑤正忙于探索屋內的擺設物件,拿著方才婢女們送來的香粉物什擺弄著,畢竟這嚴格的算來是她第一次來到凡間,對一切仙冥界沒有的東西都有些好奇。
她并未抬頭看他一眼,敷衍道:“你的活動范圍大致就是整個城區,不出城就行,要出城就必須要帶上我。”
這種受制于人的滋味讓他心生不滿怨懟,可又如微小螻蟻不能反抗,只能在錦香閣中留下了一聲輕嘆甩袖而去。
趙翎給她安排的錦香閣雖然在府院的東側僻靜一角,但院中的景致倒也是別致得很,一陣秋風襲來,桂樹上的金黃色的花瓣飄灑落下,香氣撲鼻久久不散。
院中各色繁花盛開,蝶舞翩翩。
方才來的時候她光顧著和謙禾說了會話分了心,并未注意到院中落英繽紛的美景與陣陣撲鼻的香味。
夾雜著清香的細微清風拂過她微亂的發絲,帶動著青絲共舞。
下一刻她的目光從半開著的窗游離閃過,那一片刻間臉垮拉了下來怒意頓現,她永遠都忘不了昭華那一張絕美嬌俏卻露著陰狠狡詐的笑容,花雖嬌艷但卻帶刺,而且這刺會狠狠地扎進心間難以自拔。
她自然也忘不了那人最后的決絕模樣。
眼下他們應該早已完婚,過著讓人艷羨的幸福生活,而這一切從頭至尾都不屬于她。
她在窗前站立良久陷入了自己崩塌脆弱的心境,她長睫微顫,眸中濕意翻滾升騰,心頭一緊痛到喘不過氣來。
她方想毀去招惹她煩憂的花草,一個身著香云浮錦華服,妝容濃而艷麗,云鬢微斜,發髻上珠玉滿頭的女人花枝招展的走進了屋,金步搖隨著她的步伐而搖擺輕碰。
她鄙夷的目光將夕瑤上上下下打量了遍,朱唇輕揚鶯啼般的嬌媚聲線嫌棄道:“喲,我當著王爺從外頭撿了個什么絕色俏麗佳人呢,原是個長得一般的窮酸孤女,這眼睛…嘖嘖…還是個得了紅眼病的孤女,王爺也是不怕沾了穢氣!”
看她打扮的如此招搖華麗想來該是趙翎府上的妻妾。
既然瘋狗追上門來胡亂的亂吠,又何必和狗去計較,她并未接話冷冷地打量著林凝雪。
林凝雪的婢女指著夕瑤怒斥道:“你個孤女什么態度啊,我們夫人可是未來的翊王妃!你該恭敬的行禮下跪!這才是明尊卑懂禮數。”
夕瑤輕嗤了一聲:“未來王妃?那便現在不是王妃只是個未經三書六禮的上不得臺面的妾室,要我下跪,只怕你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