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黃楓跟著陸堃登上馬車,進入車廂后,他笑道,“剛剛車夫應該是想提醒你,我來路不明,不可輕信。
我也好奇,你就不怕剛剛是一出戲,方便我接近你的苦肉計?”
陸堃笑道:“與人交友,很多時候是看眼緣的,有人一眼看過去,就感覺與自己不合,有人一眼便覺得是朋友,我看黃兄便是后者,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當然黃兄所說,我也不是沒想過,不過我有注意到,我打開油紙包的時候,黃兄并不認得里面的東西,由此可以判斷,黃兄與此事無關。”
黃楓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些是什么東西,我看著像藥材。”
陸堃嚴肅說道:“糜花籽,近些年被人發現的,服用后會讓人神志不清,如夢似幻,忘卻煩惱,一開始許多人稱其為仙草。
可時間一長,才發現這是毒草,若是大量服用,很快離不開這東西了,時間久了,身體形如枯槁,精神萎靡,人也廢了。
只是沒想到,明知道這是毒草,仍有人售賣,有人購買,好在糜花籽稀缺,尋常人買不起,受影響的人不多。
不過也是因為受影響的人不多,此事之前一直不受朝廷重視。”
黃楓嘆氣:“不僅是這個原因吧。”
陸堃看了看他,點頭:“看來黃兄是個明白人,沒錯,尋常人買不起,所以此物多在內城王公貴族中流傳。
有人以為少量服用便可無事,有人可能與此事還有更多利益牽扯。
家父幾次上奏希望陛下下旨禁除此物,如今圣旨已下,糜花籽在京城已是禁物,凡入內城者,必嚴查此物。”
黃楓恍然:“你爹此舉得罪了不少人,有人是想借機發難,屢屢上奏要求禁除糜花籽的陸大人,兒子竟然想偷偷攜帶糜花籽進內城,一旦被抓個現行,恐怕不止面上難看,烏紗也不一定能保住吧。”
“正是,所以要感謝黃兄為我家省去一樁大麻煩,否則我是不會請黃兄去渟水樓吃飯的,那里忒貴!”陸堃玩笑一句后,又認真說道,“也是我不夠謹慎,竟然毫無提防,晚些回去要提醒父親,倍加小心才是。”
“具體是誰,你可有頭緒?”
陸堃搖頭:“沒有,城中眼線眾多,有心之人想知我何時出城進城,不難,不過也只此一次,下次再想暗算我,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渟水樓在內城,果然入內城的盤查嚴格許多。
到了渟水樓,陸堃讓車夫回家稟報此事,然后去衙門提人,將那無賴和證物帶回大理寺,然后才和黃楓進樓。
渟水樓,環境優雅舒適,小二來之前,黃楓朝陸堃確認了一下:“可以隨便點?”
“可以。”
“你確定銀子帶夠了,我身上沒錢!”黃楓強調,以免被反坑。
陸堃哭笑不得:“黃兄放心,我在京城也算有頭有臉,渟水樓貴是貴了些,但我還是請得起的。”
“那行。”黃楓滿意的點頭,等小二來了,按照《玉饌譜》上推薦的幾道招牌菜點。
陸堃心里了然,等小二離開才問:“看樣子黃兄不是昭陽人,剛入京不久?”
黃楓笑道:“被看出來了?”
“《玉饌譜》我也看過,很有水準。”
“那……那啥你看過沒?”黃楓好奇的問。
陸堃一時茫然,不過從這家伙的表情變換,黃楓就確定這家伙絕對看過,是同道中人。
“嗯……”陸堃含糊的應了聲,舉杯說道,“黃兄,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