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瑤也拉住她的手制止住她，微笑著對場務說：“好的，我知道了，等會我會準備好的。”
場務沒有什么表情的點點頭，然后轉身就走。
柳琳擔憂的對她說：“你現在來著例假怎么下水啊？她黎虹君來例假下不了水，你就可以是嗎？都安排好的憑什么說改就改。”
何瑤也云淡風輕地說：“憑我是一個靠熱度上這個戲，還沒實力嚴重耽誤大家的進度的女二號，憑她黎虹君是現在流量與實力兼具的當紅明星，還是這部戲的女一號。任何一點我都沒有資格跟人家討價還價。”
“你現在這個虛弱的身子骨怎么頂得住？不行，我得跟導演說，給你找個替身。”柳琳站起來就要往導演在的方向沖去。
何瑤也眼明手快將她拉回原位，說：“我現在已經是眾矢之的，你如果去找導演給我找個替身，那我直接就變成沒實力有點熱度就開始耍大牌三流明星，在這個劇組我就更難混下去了，搞不好還會被有心人爆料給媒體亂寫一通。算了，沒事的，就下一次水，落不下什么病根，明天沒我的戲，實在疼了，就在床上躺一天。”
柳琳緊抿著雙唇，內心滿是憤慨。她知道何瑤也說得有道理，剛才是她欠考慮，但是這個行業真的遠比她想象的趨炎附勢，明目張膽的仗勢欺人，弱者就只有聽從安排的份，完全沒有討教還價的余地。這個行業的門道之深，她和何瑤也如果想安身立命混下去，要修性的東西還有千千萬萬。
落水的戲沒有什么難度，本來應該一次過，但是因為黎虹君下水的時候掙脫出來了，與導演的要求不符，所以必須重新拍一次。如果是何瑤也的問題導致鏡頭重拍，一定又會被導演破口大罵，被合作的演員鄙夷，被工作人員抱怨，但這次是女一號造成的失誤，當事人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自己落水時突然有些害怕，所有的人就都沒有任何微詞。
只有何瑤也頂著墜痛的肚子等身上的衣服烘干，妝發重新收拾一遍之后，狠狠灌了幾大口姜糖水，咬著牙再一次落入水中。
等眾星捧月的黎虹君被大家扶上岸之后，何瑤也才獨自一人從水里有些艱難地爬起來，柳琳立刻跑過去打開浴巾將她嚴嚴實實包裹住，然后遞上姜糖水，讓她就著自己的手趕緊喝兩口。
一旁黎虹君的助理一邊幫黎虹君擦拭頭發一邊瞟了一眼虛弱的何瑤也，陰陽怪氣揶揄道：“有這么矯氣嗎？不就是一個落水的戲嗎？把自己整得好像受了什么酷刑一樣。君姐，跟著你的時間長了，我一直以為無論拍什么戲都硬著頭皮上毫無怨言是一個演員的職業操守，現在看來，你的這份敬業還真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這含沙射影的口吻，一下子點燃了柳琳心里的火苗，她轉過頭對那位陰陽怪調的助理說：“我們何瑤也不是矯情，是來例假身體本來就不舒服，反復落水時間長了更加難受，大家都是女人，都知道經痛的難受。但是即便難受，何瑤也也沒有跟任何人說她身體不適就這樣堅持拍完了，這就是我心目中一個演員的自我修養。”
黎虹君的助理愣在原地啞口無言，被黎虹君瞪了一眼之后，立即低下頭不敢再多嘴出聲。
柳琳扶著何瑤也穿過人群快步往化妝間走去，一心想著趕緊把她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現在非常時期她的身子骨又弱，濕衣服穿在身上時間長了很容易會著涼感冒。
一直盯著監視器看拍攝畫面的趙志銘突然抬起頭，看了一眼被浴巾緊緊包裹住面色慘白的何瑤也，然后在別人的問話聲中回過神，重新將視線投回到監視器上。
憑著一腔孤勇拍完落水戲的何瑤也，當天晚上回到家里肚子的墜痛感就加倍來襲。以前讀大學的時候，曾經見過室友疼得幾近暈厥，她還很納悶真的有人會被痛經折磨成這樣。如今肚子上無法排解的墜痛感折磨得她大汗淋漓，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只要一停下來疼痛感就排山倒海而來，她終于感同身受到當年室友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