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剛才飯桌上所有的人鎮定自若的吃飯的樣子,想必大家都知道曾若然消失的原因,并且沒有覺得這件事有任何的不妥。鄒睿看著她的那個微笑,他是不知道內情讓她不要理會曾若然是否在現場,還是知道內情讓她放寬心不要理會曾若然的仗勢欺人?
何瑤也深吸一口氣,讓心里郁結的情緒稍稍釋放。她提唇微笑道:“導演,我只有一個顧慮,我的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你們會怎么處理?”
導演猶豫了一會,仍有些愧疚地說:“你身體突感不適,但是在最后時刻還是頂著疼痛與大家一起解開最終的謎底。你放心,你今天的表現非常好,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好,在此之前你所有的表現我們都會剪輯呈現出來的。”
“好。”何瑤也點點頭,她不打算為難任何人,她也沒有資格和底氣去討價還價,“謝謝導演。”
導演意想不到她竟然這么爽快的答應了,愣了一瞬,旋即恢復如常,內心卻越發愧疚難當。他站起身,向她伸出右手,“何老師,謝謝你!希望我們下一次還能有合作的機會。”
何瑤也站起身,禮節性地握住他的手,得體道:“一定。”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落地玻璃窗外燈火通明星光閃閃,乍眼望去,分不清哪里是天上的星星,哪里是遍布城市的霓虹燈。其實也不是分不清,是放眼望去的那個人無心在這美不勝收的夜景中。
盤腿坐在灰色毛毯上的何瑤也頭靠在玻璃窗上,透過玻璃盯著26樓之下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車燈整齊排列蜿蜒延伸至她看不見的道路盡頭,看不見他們去的方向,就像她看不見自己未來的路。
她舉起家里僅剩的最后一瓶啤酒直接往嘴里灌,冰涼的啤酒流入身體,冷得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也讓她更加清醒了。那些曾若然在鏡頭前殷勤的關心詢問她身體狀況的樣子,還有鏡頭前大贊她有敬業精神身體不適仍然堅持等到錄制結束的話,更加清晰的浮現在她眼前。對比她當時木然生硬的表情,自己就像是家里那個永遠沒有禮貌還總是做錯事的不討大人喜歡的笨小孩。
她坦坦蕩蕩率性而為活了二十幾年,實在是學不來這些裝瘋賣傻、見風使舵、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可是在這個圈里,似乎不掌握一點這類的生存技能就難以混得長久。
以前的何瑤也也是這樣的嗎?所以她是否因此得罪了什么人?究竟是誰將她逼死的?現在身邊出現的這些人,誰都不像會要了她命的人。
她很想為何瑤也找出兇手,但是她現在都開始自我懷疑,她還能不能在這個圈里長久的混下去。
柳琳推開門走進來,何瑤也抬眼望去看見她的手里空空如也,剛想詢問她去采購的東西在哪,隨后看見穿著黑色衛衣襯得越發白皙的岑彥宇手里提滿購物袋走進來。
“我在超市正好碰見了宇哥。”柳琳向何瑤也解釋他們兩個同時出現的原因。
不用多想,今天何瑤也遇到的事情柳琳一定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岑彥宇。何瑤也將目光轉向窗外,有點不想面對岑彥宇。他這么費心費力一點一滴教自己,可是這么長時間了,自己沒什么長進就算了,還到哪都被人排擠,沒點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