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瑤也,你有病吧!你是不是以為有俞權溪護著你,肖穎又喜歡你就可以在我這里為所欲為了?我答應給你明天重拍幾個鏡頭的機會,你現在告訴我你明天沒時間要請假?你以為全劇組圍著你轉啊!”何瑤也把手機拿遠,但是依然清晰聽見何智杰中氣十足罵自己的聲音。
平時還算溫文爾雅的何智杰很少發這么大的火,何瑤也知道她真的把他惹毛了,于是趕緊老老實實賠禮道歉:“導演,對不起!我知道我的要求確實非常不識抬舉不知分寸,但是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何智杰依舊扯著嗓門罵道:“你有什么苦衷最好給我老實說清楚,敢給我編什么理由糊弄我,你直接不用回來了,你的鏡頭我全部給你剪掉!”
何瑤也輕撫胸口,深吸一口氣,真誠地說:“導演,我是一個從鬼門關爬過來的人,更可悲的是我醒來之后連自己為什么自殺都不知道,就被外界各種質疑的聲音謾罵。其實我醒來之后已經決定退出娛樂圈,但是高額的違約金讓我妥協了。拍自殺之后的第一部戲,我的表現糟糕透了,天天被趙志銘導演罵,被工作人員排擠,我就像一個初入職場的新人處處做錯事,處處不受人待見,這個俞權溪也是知道的。是我的一個朋友他不求任何回報一直在背后默默地幫助我,他教我怎么去學習演戲,怎么與劇組里的人打交道,怎么聰明的回應所有的質疑。可以毫不夸張地說,沒有這個朋友我連讓您正眼瞧我一下的機會都沒有,我可能在娛樂圈早都混不下去了。現在他生病了,不能照顧自己,身邊也沒有一個親人朋友,我必須去照顧他。滴水之恩必當涌泉相報,這是家里人從小對我的教育。所以,請您能讓我明天請一天假,將朋友安排妥當之后我一定按時回組。也希望您能再給我一次機會重拍那幾個鏡頭。”
一口氣說完之后,何瑤也屏息等待何智杰的答復。電話那頭的何智杰久久沒有回應,就在何瑤也以為他認為自己在胡說八道不打算搭理自己的時候,肖穎接過電話,柔聲對她說:“何導同意了,安心去照顧你的朋友吧。”
何瑤也愣了一瞬,反應過來的時候差點喜極而泣,“謝謝!謝謝何導!謝謝穎姐!”
醫院的貴賓單人病房內,身體仍有些虛弱的岑彥宇那張沒有血氣的臉比身下的白色床單顯得更蒼白。在窗外陽光的照耀下,他裸露在外的皮膚就像自帶光源的發光體,襯得黑色的頭發、濃密的眉毛、纖長的睫毛分外清晰。
他坐在病床上,身后靠著枕頭,安靜又專注地看著手中的書,時不時拿起旁邊的筆記本和筆,將書中看到的重要內容記錄下來。綁著繃帶的右手因為受傷,所以寫字的時候有一些吃力,多寫幾個字他就忍不住輕輕皺起了眉頭。
突然傳來敲門聲,埋首在書中的他慢慢抬起頭,應了一聲,然后將書和筆記本收好放進旁邊的抽屜里。
看見許久不見的柳琳拿著鮮花和保溫壺走進來,他有些吃驚,隨后立即猜想到一定是鄒睿把他住院的消息告訴她們了。他的千叮囑萬囑咐一點作用都起不到。
“宇哥,你好些了嗎?”柳琳走到病床旁,把保溫壺和鮮花放到他床邊的柜子上。
岑彥宇看了眼被吊起來的左腳,苦笑道:“在努力的恢復中。你現在不是跟何瑤也在外省拍戲嗎?”
岑彥宇下意識往門外望了一眼,那雙漂亮的眼睛里沒有別的情緒,但是柳琳知道他在期待著什么。她想了一會說:“何瑤也知道你受傷了很著急,但是這兩天劇組里在拍她的重頭戲,她實在抽不開身,就讓我先回來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