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瑤也在他準備靠近自己的時候條件反射往后退了一步,看著他的眼神悲傷而失望,“是你不能讓我知道你是Richard所以你不能來救我?還是你不能讓付相博知道我們認識所有你不能來救我?或是還有什么其他我暫時沒有想到的理由?岑彥宇,無論是什么理由,在我最恐慌無助甚至有了跟他魚死網破的念頭的時候,你在看著這一切卻沒有沖出來幫我一把,你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放屁嗎?”
岑彥宇感覺到她的心在一點點疏遠自己,莫名的有些心慌,他下意識伸出手想去拉她,“何瑤也……”
“你別碰我。”何瑤也又向后退了一大步,看著他,搖頭低喃:“岑彥宇,我的好軍師,你今天又教了我一課,這一課的內容真是讓我受益匪淺。”
直到何瑤也從這個屋子里離開,他聽到她清脆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至消失,那支僵硬在半空的手始終沒有鼓起勇氣伸出去。他往后倒退兩步靠著厚實的桌子上,嘴角露出輕蔑而自嘲的笑容。
他在嘲笑自己,注定是一個被遺棄在世界上沒有人在乎的可憐蟲,他親手把真正關心和在乎自己的人越推越遠,懦弱得連伸出手拉住她的勇氣都沒有。
如果,他沖出去告訴她,那天他在樓上隱隱約約聽見她驚恐的怒斥聲,走到窗邊借著昏暗的路燈看見兩個人糾纏在一起,一個人粗暴的欲行不軌,一個人厭惡的拼死抵抗,即便看不清兩個人的臉,他還是一眼認出她。
當他一腔怒火飛速從樓上跑下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俞權溪一拳將付相博打倒在地,緊張將她護在身側,還喘著粗氣的他立刻閃身退到了門后。直到俞權溪半擁著她離開,他才從門后走出來。
如果,他剛才拉住她據實相告,她是不是會收回對他失望透頂的目光?
晚上柳琳回到家,屋里黑燈瞎火冷冷清清,她以為何瑤也還沒回到家。換鞋子的時候看見何瑤也今天出門時穿的皮靴整整齊齊放在鞋架上,她又看了一眼連壁燈都沒開的屋子,加快換鞋的速度進屋。
廚房、書房、廁所、陽臺都沒有看見何瑤也的身影,柳琳往她的房間走去,準備直接推門進去時發現門口從里面反了鎖。
柳琳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與何瑤也住在一起這么長時間,她們兩個都沒有反鎖房門的習慣,熟悉得沒有一點秘密的兩個人更沒有反鎖房門的必要。
站在門外的柳琳猶豫了一會敲響房門,聲音不大不小的問道:“你在里面嗎?”
把自己整個人蜷在被子里的何瑤也聽到聲音后探出腦袋,看了一眼緊鎖的大門,這才想起自己順手反鎖了門。
她為什么會進房間之后下意識反鎖了門?
也許是她不愿意讓一心向著岑彥宇的柳琳知道今天發生的事,如果她看到現在一臉頹然眼睛紅腫的自己一定能猜到一二。
也許是岑彥宇欺騙和傷害讓自己在心里筑起自我保護的防備,因為她和岑彥宇一樣都是自己最在乎和信賴的人。
也許是柳琳先于自己告訴了岑彥宇愿意當經紀人的想法,她認為這是最重要的兩個朋友背著自己有了共同的小秘密,那種被兩個重要的人同時拋棄,還知道他們建立了自己的小圈子將她孤立在外的感覺,讓她心里難受得發緊。
亦或者,這些理由都是埋藏在她心里促使她反鎖了門口的原因。
門外久久得不到回應的柳琳又敲了一下房門,小心翼翼問:“你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