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飯做好了,您要用嗎?”
稚嫩的、帶著絲絲暗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空曠無人的院子里,語氣中的那份小心翼翼讓人覺得格外明顯。
恒檐起初以為阿藤是不用進食的,但以她烤了那么大一塊肉看來,事情似乎并不如他所想,于是恒檐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做了兩份。
若是她不吃,兩份食物他也不是吃不完,只是不知道阿藤的飯量如何,畢竟人看著這么嬌小……
就在恒檐的思緒滿天飛的時候,房門忽然被打開,阿藤涼涼地看了眼有些受驚的恒檐,隨后目光落在院子中間方方正正的石桌上。
阿藤當初選住處的時候很隨意,這處宅子在她來之前,是管著東城的一群魔修的窩點。
曾今的遇水城分為東西兩派,西城大多是修煉仙修功法的正道修士,而東城多以魔修為主,阿藤來到這邊的時候還覺得奇怪,為什么四周的房屋都完好無損,卻無一人居住。
直到她被虜到了一個自稱魔修頭兒的面前,才在那群魔修的口中得知真相。
東城的魔修以吞食小孩的心臟提升自己的修為,而阿藤居然獨自一人跑到他們老大的窩點附近,毫無疑問被當成了一只迷路的羔羊。
當阿藤被送到魔修頭領面前時,那魔頭迫不及待地想要挖出阿藤的心臟吞吃,四周的魔眾興奮地揮著錦旗吹著鎖啦,結果看到的卻是自家老大的腦袋,血淋淋地滾下大理石臺階的場景。
更令人震驚地是,阿藤的手里還握著他們家老大的元嬰,像是把玩一件玩具一樣左右觀賞一番,然后當著所有魔眾的面,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下去……
自那以后,東城的魔修全軍潰散,西城的正道修士集結人馬闖進東城,將剩下的魔修屠了個干凈,遇水城被仙修們統一管理,而曾今的魔頭據點,卻依然無人敢去問津。
當然,這些都已經是過去發生的事情,沒必要讓恒檐知道。
阿藤只是突然想起,恒檐擺放著食物的地方,正好是當初那魔頭的腦袋落地的地方,只不過阿藤后來看那處實在不順眼,這才動手把那塊大理石改造成了一張桌子。
坐在飯桌前,阿藤毫無心理負擔,見恒檐手腳利落地為她布筷擺碗,阿藤的目光落在面前的豬肉上,挑眉問:“你放調料了?”
恒檐淡淡的‘嗯’了一聲,不做解釋,在他看來做飯放調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卻不知阿藤吃了這么久的肉,百年以來還是第一次吃放了調料的東西。
別問,問就是她不會放,之前她也試過一次在烤肉上撒調料,但最終的結果是被她弄成了黑暗料理。
“哪來的?”
阿藤自從動手撒了一次調料之后,就對這一類的東西敬而遠之,儲物袋里更是沒有存貨,給恒檐的那些東西里面也只是一堆純粹的鍋碗瓢盆而已。
莫非和那柴火一樣,又是借的?
果然,阿藤的問題一丟出來,就聽恒檐道:“從這里出門走三條巷子,有一戶姓馬的人家,徒兒用彘肉找他們換的,順便把之前借的柴火也用彘肉算給了他們。”
末了,恒檐看了看阿藤,有些不放心地又問一句:“師尊會怪徒兒自作主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