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銘陽消極過一段時間,在外院聽著他們對阿藤的評措,身心都陷入了麻木。
是啊,那等人物確實不該記得自己這樣的小角色,只是,仙人,想不到這世間真有仙人……
柳銘陽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地位的大起大落,讓他整個人變得頹廢沮喪,偶爾金大寶會過來看他一眼,多多少少塞點東西給他,但柳銘陽一次也沒有要過。
他跟著新認識的朋友整日以酒洗面,發下來的資源全都被他換成了靈石買酒,仙門的酒還挺好喝的,一喝酒醉,但又不全醉,至少讓他忘掉了不開心的事。
金大寶來看他的次數越來越少,每次來都會勸他些什么,至于勸了什么他記不得了,金大寶說的話他一次都沒聽進去過。
最后一次來的時候柳銘陽沒有喝酒,金大寶告訴他自己已經修煉到練氣九層,不久后便能筑基,需要閉關一段時間。
柳銘陽恍惚間覺得他長大了,不再是從前那個整天追著他屁股后面喊少爺的小奴才,柳銘陽愣了愣,自然知道這句話意味著什么。
隨即他笑了起來,說了句挺好的。
那一瞬間似乎想通了什么事一樣……
之后金大寶便再沒來過,柳銘陽也重新拾起自己練氣一層的修為,按照引氣入體之后的基礎功法慢慢修煉。
被他荒廢在洞府前的菜地也開采了起來,若是能把這幾塊菜地種滿菜,收割之后的靈蔬拿到食堂多少能換一些靈石。
只是嬌嬌滴滴的大少爺哪能做得了這般笨重的活計?第一批靈蔬便以失敗告終,與此同時,他的年度考核也被人打下了臺……
天璇峰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阿藤站在閣樓的走廊上,默默地瞅著下面頂著一方形金屬盒的粉衣姑娘,將他們的對話全都聽了進去。
“我說的話你怎么就是不聽呢?天卿尊者她真的很危險很危險!看在我們一起長大的份兒上,你能不能信我一次?”
“沈姑娘,在下記得在丘梟山秘境時便已經奉勸過你,若是沈姑娘忘了,那在下再說一遍——但凡是無憑無據詆毀在下師尊的話,在下都不想聽到,這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若還有下次,在下不會對沈姑娘客氣。”
十三歲的少年站在樹蔭底下,身姿挺拔修長,斑斕的陰影帶著點點光跡打在棱角分明的俏臉上,襯得一雙星眸遍布寒霜。
恒檐冷冷地盯著面前的沈萌,面無表情的臉上冒著低壓的寒氣,顯然已經動怒。
而對面的少女一身淺粉色衣裙,眼角一點淚痣顯得楚楚可憐,大大的水杏眼眨呀眨的十分靈動,卻在聽到他的話后微微垂下眼眸,眼中的靈光一下子消失殆盡,委屈地仿佛要滴下淚來。
若是以前,恒檐見了她這幅模樣或許會有幾分動容,但現在滿腦子都是她三番五次挑撥他與師尊關系的話語,以前在逍遙劍宗時只覺得她活潑靈動心思也不壞,卻沒想到離開逍遙劍宗后,她便好像變了一個人,無緣無故幾次三番地詆毀師尊,可見其人品并不如何,恒檐只當自己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