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
……
靈寶符命,普告九天……斬妖縛邪,度鬼萬千。
兇穢消散,道炁常存。
急急如律令。”
兩旁人濕哭干啼,各種表現不一。
哭的這家人姓馬,家里在當地算是先富裕起來的一批人了,但家中兩房老大和老二當年因為老年間的一些事情產生了間隙,今天在這老爺子的靈堂上倒是都來全了,但這氣氛也是有哭有鬧的。
“大哥,阿拉老頭兒的錢個是要分分了啊。”
說話的人是主人家老二馬國臣,這馬國臣年輕的時候因為打架,據說當時鬧的還挺嚴重的,進去過很長一段時間,馬家人每次提到這個馬二爺,都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老二啊,這個時候就別講旁的,等呀的喪事結束了,我肯定會跟你弄好,省的你三天夾著兩天,天天到家里頭來鬧。”馬大爺說道。
“你就不曾想著喊我,老頭兒么得之前把存折都喊了你,你個四以為我不曉得哦。”
南一在門口聽了一會兒,從馬大爺去世當天,這樣的戲就一分鐘沒有停過。很多時候他也想不明白這馬國臣的劣根還沒因為那場牢獄之災改改。
90年的南通,家中但凡有老人故去,還是要請來道士做一場法事,白天也會熱熱鬧鬧的鬧一場,但到了晚上十點以后,才能算真的法場。
南一也是一名道士,或者更算一名道童。這兩天一直跟著師傅張靈風在這里做法事,這師傅也是個妙人,平素里很多家請他做法事都愛答不理,唯獨這次馬老爺子死了,他接下了這場法事。這旁的人閑言碎語也來了,說這張靈風是個勢利眼。
南一也問過他為什么這馬家的白事給接下了,張靈風告訴他,這次白事有點復雜。
“白天不管你們怎么吵,但晚上給我安靜點。婦女兒童回房睡覺,晚上把掃帚倒過來放在屋子的西南角。另外靈堂留老大和老二在這里守靈,屬馬、豬的等下回去的時候拿點紙錢,在家門口點了燒掉。”張靈風看外面的天黑下來了,開始吩咐道。
“師傅,這……”
“禁言,打足精神。”
說罷,張靈風給馬家老大和老二一人一枚銅錢,讓他們貼身帶著。
馬國臣似乎還想著分馬老爺子家產的事,見這一會兒又安靜了,又想著跟馬老大提一提了,只不過剛要說話就被張靈風一眼給瞪回去了。南一看到馬國臣憋紅的臉,不禁笑出了聲兒。
“你這孩兒笑什么屁。”馬國臣見被一個小娃嘲笑,立馬發作,似乎又變成了二流子的樣子。
“一一,不要說話了。”聞聲,南一和馬國臣的罵仗還沒開始就偃旗息鼓了。
“別叫我一一啊,我有大名兒。”南一小聲嘟囔著,但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大聲反駁師傅。
張靈風這時候穿上了南一以前沒見過的八卦衣袍,在馬老爺遺體前拜了拜:“天地自然,穢氣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