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裳聞言輕輕頷首,言道:“你這般一說,倒也不錯。”
“其實,為天風門通風報信之人,并不一定是真正的奸細,”王升故意將話題引走,“天風、鳳黎勢大,星海門隨時有可能被他們吞并,門內一些老人為自己提前鋪墊一個后路,其實也是情理之中。”
“唉,”離裳目光略帶頹然,那張絕美的臉蛋上略有些失意,“若我能早日突破,星海門也不必如此艱難。”
王升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左手扶著右側衣袖,將茶杯慢慢放回桌上,“副掌門的瓶頸,似乎并非是修道困境。”
“嗯,”離裳低聲道,“我有血脈相傳的些許先祖記憶,我族勉強算是先天生靈,神通天生、本領自就。
族人血脈不純的,也能修至真仙、天仙,只要血脈傳承并未出錯,且自身也足夠勤勉,幾乎都可抵達長生境。
但受某種桎梏,想要突破金仙抵達更高深的境界,又比人族難了千倍萬倍……”
媧皇后裔,天生金仙!
王升略有些驚訝,但道心其實波瀾不驚。
女媧的后人,當然不能用人族的眼光去度量。
“冥冥中我有所感應,只要我回到族地,定然能有所突破,族地似乎是在召喚于我。”
離裳如此說著,隨之又略微有些不滿,“只是師父一直言說那里太過兇險,而掌門每次卜卦又都是大兇之兆……”
王升嘀咕了句:“修士從修行開始,凝金丹、結元嬰、渡天劫、化元神,成仙之后又要歷經重重劫難。
修行之事,天下之事,又有多少是十拿九穩的?
按我師父當年說過的名言——干啥事沒有風險?”
青言子:……
“就是!”離裳頗有同感,回聲都帶上了幾分‘任性’。
這一刻,她竟如一個帶著些小情緒的少女一般。
大概,雖已修行萬年,卻只是在星海門中,這位副門主就算有些城府,卻也不是什么心機陰沉之人吧。
王升如此想著,順勢就道了句:“不如咱們偷偷溜過去。”
離裳秀眉一皺,“為何要偷溜?我要回族地,又有何見不得人?
便是我此時要去,誰又能攔我?”
“這個……若是直接前去,豈不是打了掌門和霖淵長老的臉?”王升苦口婆心的勸道,“這些老人大多都把面皮看的特別重,咱們要光明正大的硬去,那是當著全門上下不給他們面皮。
而且,門內門人弟子并不純粹,若是咱們行蹤暴露,很容易就遭人算計。
你若突破天仙境,又有天賦神通,對于十三星而言,格局便會就此改寫,肯定會有人想要阻擾。”
離裳聞言卻是低頭思索。
王升暗中捏了把汗,他不知不覺已經偷換了‘主語’,從‘你’變成了‘咱們’。
突然有種誘拐未成年‘媧皇后裔’的既視感……
“皮長老所說頗為在理,”離裳抬起頭來,略有些狹長的鳳目中滿是堅定,“咱們……皮長老也要與我同去?”
王升笑道:“副掌門可有藏身匿跡之法?”
離裳隨之想到了王升此前曾戲耍天風門三年之事,隨之緩緩點頭,面色鄭重的對王升道了句:“這次有勞皮長老同行了。”
“小事,”王升擺擺手,“副掌門能信任于我,帶我一起去族地開開眼界,也是我求之不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