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師妹心道不好，立刻轉身欲要馳援，扭頭便見自家師姐已用出了隨身攜帶的靈寶，撐開了一只火光凝成的橢圓，但自身被一道道七星北斗排列的劍影籠罩。
劍影立刻爆發，那件靈寶竟在瞬間就遍布裂痕。
持長鞭的女修大急，立刻喊道：“休傷我師姐！”
突聽破空聲自身后而來，這女修豁然轉身，但也正在她剛完成轉身的瞬間，六把飛劍同時飛來，貫入了她雙劍、雙腿、脖頸、胸口。
臨陣斗法，最忌分心。
王升對此視若無睹，手中無靈劍猛攻，三波攻勢便將只靈寶破碎，無靈劍毫無猶豫，對準這女修心脈扎下。
黑云也在此時追來，無數雷霆劈落……
片刻后，漫天閃耀的雷光中，王升背負著無靈劍，看著眼前這兩個奄奄一息的重傷女修，眉目間略微有些遲疑。
他倒不是因為這是兩個女修就突然心軟了，而是發現，自己并沒有預想中那么心狠。
這兩人此時已經被重傷，沒了前行的資格，已經對師姐和自己沒了威脅。
她們進入此地時，應該已經做好了承擔這份命途的準備；而且王升也不知，這兩人是否是大奸大惡之徒，單純覺得自己已經不必直接取她們性命。
“之前還想著要滅殺一切想靠近神木之人，”王升一陣撓頭，“只是單純重傷她們，其實跟殺了她們沒什么區別，這里到處都是險境，也肯定會有來補刀的。”
“按你心意便是，”瑤云輕聲說了句，“不要影響到道境。”
“算了，”王升左手劍指對著前方一晃，兩把飛云劍直接滅了對方元神，“既然已經動手了，就沒有留下后患的道理。”
隨之，王升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無靈劍發出劍鳴之聲，王升卻恍若未覺，只是在那靜靜站立。
雖然自己可以扯出‘一切為了師姐考慮’的大旗，肆無忌憚對這些闖入此地者出手，但始終掩蓋不了，自己確實在無仇怨的前提下出手滅殺了旁人。
人命從來都不應該這般輕賤的。
但這般情景，站在這滿是險地的大陣之中，身處于一個不殺人便被人殺的環境中，人命又是如此的微薄。
王升緩緩閉上雙眼，低聲道：“瑤云，你覺得我是不是會成為一個儈子手？”
“若說儈子手，自古而來的這些修士，又有幾個不是呢？”
“現在我總算有些明白了，”王升苦笑了聲，身周包裹起了道道閃電，朝著空中激射而去，卻是沒拿這兩人留下的儲物法寶。
“明白什么？”
“屠龍的少年為何會化作惡龍。”
瑤云細細品味著這句，隨后便輕哼了聲，“你只是在地球時形成的觀念，與無盡星空中的常態有些不符罷了。
能走到這里之人，誰手上不是染滿了鮮血。
修道不只是枯坐悟道，還有爭與奪，不爭不奪的，有個鮮活的例子，就是遠古時頗為有名的慘案——老好人之死罷了。”
王升：……
得，又被自家劍靈教育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