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他剛剛抬起手,想要使用技能,一直在等這個機會的羅凌就如同等待裁判鳴槍的短跑運動員,剎那間【美杜莎之眼】這個技能就落到了只要半米距離的鄒洛龐大的身軀之上。
鄒洛實在是大意了,一點防備都沒有,他沒有想過擊殺隊友也可以得到經驗值,關鍵他也沒有得到過這個消息,同時心中忽略了鐘鴻語的存在。
接著就是操控巖石的技能【石之手】,半邊身體被變成了石頭的鄒忌心頭涼了半截。
如果他小心一點,遠距離打開豬籠草,就不會中【美杜莎之眼】這個近距離的技能,那個時候勝負還未可知,如今他是板上釘釘要完蛋了。
羅凌在豬籠草之中的時候就適應了光源,破開籠子的那一刻他在觀察樹妖的核心即要害在何處,以防出現偏差,鐘鴻語早就幫他安排好了一步一步該如何走。
譬如對方遠距離攻擊該如何,干脆將整個籠子給打爛如何,當下這種情況是鐘鴻語預料中最理想的狀態。
樹妖鄒洛的身體中央瞬間空出來一塊,呈現規整的圓形,邊緣還帶著巖石碎屑,片刻后,龐大的樹妖身體化作了點點的氣泡,消散在了空中。
羅凌的經驗值在殺掉鄒洛之后漲了一大截。
至此,羅凌才暫時安全了一些。
將洞口擴大,外界的清新空氣拂面而來,羅凌貪婪地大口呼吸著,劫后余生的喜悅在心底彌漫。
他跳下籠子,干脆盤坐在了地上。
死亡的樹妖掉落了一片綠色的樹葉狀晶體,這是死亡后的獎勵。
羅凌喘著粗氣,他沒有動這個道具,他呆在原地,等待鐘鴻語回來。
boss的出沒時限已經解除,羅凌進入了自由支配的時間。
他享受著著短暫的安寧。
這個游戲局勢太過混亂了,曾經身為玩家一員的他從來沒有從boss的角度考慮過問題,也曾是混亂的玩家大軍,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這下算是得了惡報了。
閉上眼睛,耳畔依舊是戰斗的聲音,讓羅凌隱隱地有些恐懼,自己這一生,不會就在這種殺伐聲中度過吧。
他已經默認了自己出不去游戲的這個事實。
那么他有壽命嗎?是在游戲關服的時候?還是說擁有漫長的壽命,如同自己石頭人的身份一樣?
未知的茫然與無措讓羅凌有些找不到方向,腦子里一團亂麻看不到希望,羅凌感覺自己和溺水的人沒有什么區別。
這個游戲就像一個將人給關進去便不再放出的黑色盒子,不管里面的顏色如何繽紛,也無法掩蓋本身是黑色的事實。
“想什么呢坐這里。”
“誒,好東西啊,剛才那個樹妖掉的道具,挺漂亮的。”
睜開眼,羅凌目光聚焦在轉生來的鐘鴻語身上,對方臉上還是那種漫不經心,隨遇而安的表情,也沒有打敗樹妖之后的過于喜悅,也沒有自己又要重新練級的抱怨。
重生而來的他還換了一身和這個環境背景匹配的中世紀歐洲的服裝,就像一個浪跡天涯的吟游詩人。
這種心態讓悲觀的羅凌為之一窒。
活在當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