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被災民們亂棍打死的!”此時,躺在石林身旁的老頭兒發了話。
“他們沒少欺負災民,搶奪舍粥自不必說。有些災民餓死了,他們就把人家孤苦伶仃的孩子賣了換酒錢來耍。好看的女人,他們就先霸占了,玩夠了再賣掉,竟干些缺德的事兒,能不遭人恨嗎!”
小團兒指著面前的女子也開了腔兒:“石榴姐姐雖然被虎二當作妹妹,實際上他殺了她的丈夫,硬搶奪來的。爹爹見她無依無靠怪可憐,昨晚已經拉過來一起睡了覺!”
女子聽了這番話,雙頰飛起了紅暈,旋兒低下頭去,轉身躲在墻角去了。
“嘿嘿……”偎依在墻角的狗三兒瞧著她的模樣,嘿嘿傻笑。
石林聽了老頭兒和小團兒的這番訴說,心里的愧疚感才稍稍緩解。他見老頭兒跟前的土陶碗干凈無比,知道他還沒吃過東西,就將碗中的米粥倒給他一些。
老頭兒見了米粥,趕忙一骨碌爬了起來。
雙眼瞇縫著緊盯著那蓋了碗底的米粥,如同見了親爹娘一般,雙手顫抖著小心翼翼地捧起來,之后一仰脖,一口氣喝干了,又伸著舌頭將碗底舔干凈。
良久,老頭兒才長喘一口氣,余有未盡地咋摸著嘴兒。
“小子,你害我!”老頭兒大有十分氣憤的模樣。
“怎么說?我給你米粥,怎么成害了你?難道粥里有毒不成?”石林沒好氣地問到。
“正是你給我了粥,才是害我!”老頭兒一臉的不高興,“以往忍饑挨餓,也就習慣了。偶爾喝點兒稀湯,就覺得是人間美味。但你一下子給我了這么濃稠的米粥,我下一頓該如何是好?再喝稀湯,豈不是跟喝清水差不多!”
石林聽了覺得在理。
不過,他旋兒質問到:“我們有手有腳,干嘛非要等官府的舍粥?”
“不等舍粥還能做什么?”
“做些能賺錢的營生!”
“眼下什么能賺錢?沒有田地,做不了佃農。難民一多,商鋪紛紛關門,哪還能找到什么零工要打。杜縣的百姓們見了咱們,就跟見了瘟神一樣,唯恐躲避不及。”
老頭兒的話剛說完,狗三兒接了話茬兒。“虎二他們為非作歹,不是偷就是搶,敗壞了咱們難民的聲譽,官府幾次都想找借口把咱們趕出縣城了,多虧朝廷里有好官罩著,才沒有被驅趕。”
石林這才明白自己的唐突想法,在這不合時宜的時代簡直是異想天開。
沒有調查權就沒有發言權。
眼下要做的就是盡量獲取當前形勢的信息,才好做下一步打算。
石林此番穿越,真是心驚肉跳地極為不適應。
這份不適應自然是因為自己的安全感受到了重重挑戰。
先是四次穿越均告撲街。第五世里,不是遭遇邪祟就是遭遇地痞流氓。細細想來,這番重重厄運和磨難或許就是詛咒魂靈幻化了出來,非要把自己折騰死才算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