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到天亮,那人早已虛脫地變了模樣。
“放他走吧!”石林望著沒有多少氣息的人,淡淡地說了一句。
“師父,俺們就這樣放他走了?他昨晚的藥可真是毒辣,如果咱們難民營的人喝了這水,估計數萬人就全都趴下了。一個活命的人都沒有。”狗三兒惡狠狠地吼到。
“我說放就放了,哪兒這么多廢話!”一個十三歲的少爺,說的話擲地有聲,讓近四十歲的狗三兒都有些畏懼。
“好!師父莫俺的氣,師父莫生俺的氣!”
過去兩人,給那人松了綁后,拉著他的胳膊就將他拖到城池外,丟在大道上。
經歷昨晚這一鬧,眾人對石林更是敬佩不已。
“石林真是神機妙算!”
“活神仙在世!”
“他是老天爺派來,救活咱們難民的大英雄!”
……
未央宮。
年邁的漢武帝疲憊地側身靠在龍椅上,聽著大殿上一位文臣的朗聲稟報。
“啟奏陛下,自去年始,天下大旱,黃河干涸,武威、朔方、冀州、兗州的難民多達三萬人逃離出來,而聚集到杜縣的則有萬人之多。”
“啟奏陛下,自去年始,天下大旱,黃河干涸,周邊區域百姓顆粒無收,武威、朔方、冀州、兗州的難民多達三萬人逃離出來,而聚集到杜縣的則有三萬人之多。我朝又適逢匈奴時時進犯,糧草本就緊張。陛下仁慈厚愛,不愿意看到難民無糧可用,便頒布詔書,鼓勵大戶舍粥濟困。杜縣富戶昔陽家宅心仁厚,舍下萬擔粥來,每日供給兩次粥。奈何數萬難民乃**老鼠一窩,不但時常聚眾打架,鍛造武器,演練武操,還將昔陽家的人打傷打死,搶奪馬匹糧食,真成了打家劫舍的暴民,臣請陛下恩準,帥兵前往,趁其尚未成氣候,將其一干賊人悉數斬殺。”
此文臣言官稟告完畢,大殿內肅立兩側的文臣武將頓時嘰嘰喳喳說起話來。
主爵都尉汲黯朝站在最前面的大司馬霍光望去,見他始終微閉眼睛,一言不發,便知他在等待有人出來與這言官較量一番。
大司馬霍光為人謹慎,出入宮闈二十余年,未曾犯過一次錯誤。自然秉持的是便是那“寡言慎行”的箴言,喜好清靜少事。他經常與霍光親密盤談,霍光總是不忘提醒他“要少說話,多做事,有時候你的聲音就是噪音。行事前,一定要在腦子里反復思考三次,若認為不妥,就不要再說了”。
對于此,性子直爽的汲黯一直不敢茍同。時常因為耿直而直諫廷諍。卻也奇怪,皇帝卻也未曾有過惱怒。
時日久了,霍光與汲黯就成了朝堂上一靜一動兩個交互相稱的大臣,成就武帝“兩膀重臣”的美譽。
汲黯前幾日派人嚴密監視難民的動向,早已對難民情形了如指掌,今日一聽言官所言,明顯是受人指使,不免心中憤懣不已。他見霍光這般不想理會的態度,也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汲黯急忙出班,高舉笏板,朗聲回到:“啟奏陛下,言官所言未必屬實。數萬難民聚集于杜縣始,臣便安排人監守始末,那昔陽家竟然派人在難民中做些拐賣婦女兒童之事,還時常拳腳相加,打死無辜難民,后因奸行敗露,惱羞成怒,便實施些斷糧之可恥行徑……”
“汲黯,你血口噴人!”剛才的言官立馬出來指著汲黯大聲辱罵:“昔陽家乃杜縣縣衙親賜的忠厚之家,怎會干些這等雞鳴狗盜之事。你這般嫁禍于他家,豈不是枉費了良善大戶救災的慈善之心!讓天下富戶人人自危,以后遇到朝廷該用之時,誰還敢來應承?祈求陛下明鑒!”
此時,另一言官也出班奏報:“啟稟陛下,近日斷糧一事,非是昔陽家情愿,乃受歹人指使,私設營地,配發軍械,操守武行,獨霸一方,懇請陛下下旨,立即捉拿賊首,驅散難民,勸其回歸本鄉,保境安民。”
汲黯卻也不惱,等那言官說完,繼續說道:“難民無辜,又無人幫其撐腰,初始,被歹人攪亂不已,時常因為每日一次施舍的湯湯水水而大打出手。幸好有一少年,名曰石林,歸整難民,教授其采摘野菜、捕獲獵物,以便充饑。前日,昔陽家竟然派人要斬殺此少年,理由皆是因其擋了自家財路……”
“汲黯,你是非不分,攪擾朝堂,是何居心!”另一言官這般指責到。
漢武帝劉徹終于從慵懶的側臥變為了懶坐。他這一正身姿勢,身旁的大太監蘇文立馬高聲呵斥到:“請肅靜!”
朝堂上的人頓時不再爭執,改為幾人的暗自怒目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