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正跟著老頭兒學起了假寐打瞌睡的本領。
神情剛剛忽忽悠悠地轉入安逸無比的午睡初期。
石林享受著當世的愜意,更是對那前生的勞碌奔波而感到脊背發麻。
那個時代里,人人都是一副忙碌地要死的年代。學生時代,為了好成績而挑燈夜戰,大人如看犯人一樣地,監控孩子。除了學業,不能玩游戲,不能玩耍,不能看小說。
好不容易熬到學有所成了,又要為了生計而奔波。賺錢買房,攢錢買車,好不容易騙個媳婦回家了,還要為了刺激消費,拉動內需做貢獻,生完了一胎,再生二胎,還沒等捋直酸痛的腰板兒,就要開始準備三胎。
孩子好不容易撫養大了,還要依次給老大、老二、老三的一胎看孩子,之后是老大、老二、老三的二胎,隨后是老大、老二、老三的三胎……兩口的后半生全都在為刺激消費拉動內需而鞠躬盡瘁。
“哎!沒意思!”石林吐一口氣出去。
他越發感到還是在這無欲無求的古代好,哪怕做一名難民,做一名乞丐,空氣都是甜的!
“什么沒意思!想不到你這娃娃年紀這般小,還這般多愁善感!憂國憂民呢!”
耳畔傳來一人的嘲笑聲。
石林睜開惺忪的眼睛看到三個老頭子站在自己跟前,用著十分玩味的眼神看著自己。
讓石林頗為驚訝的是,這三位氣度個頂個地不凡。只見這三位,一位六十歲的樣子,劍眉星目,器宇軒昂,一雙狹長的眸子光芒如燭,深沉內斂,波瀾不驚。雖然他穿著一身粗布衣,但那份昂然群雄的氣質壓都壓不住。
他的身后則是一胖一瘦兩位老頭兒。那份拘拘謹謹的姿態,明顯就能看出他們是那位大人的跟班。
不過,兩位的特征明顯,一位身材魁梧,貌似是心狠手辣的打手。一位瘦骨嶙峋,貌似是鬼點子賊多的奸詐小人。
如果不是在這古代,石林還以為到了演電視劇的劇場了。
讓石林滋滋稱奇的是,這三人的氣度,非是后世的演員們能夠演出來的。
石林對這仨老頭十分有印象。
聽得最為入迷的是他們,第一個投錢的也是他們。說起來,今天之所以能夠順利開賬,還是得感謝這仨老頭兒。
不過,剛才聽一位瘦骨嶙峋的老頭子這般一說話,石林就知道來者不善。
更讓石林不爽的是,這仨人看穿著打扮一定是富貴之人,卻摳地只賞了幾枚銅子兒。
我呸!
又是一幫最愛看不起人的富貴人士,用森嚴等級來區分人的社會優越者。
石林只是瞟了幾位幾眼,便再次微閉雙眼,慢條斯理地說到:“幾位若是想繼續聽評書,明兒再來。今天到此為止了!”
“你!”霍光一聽這廝竟然這般怠慢殿下,不免有些慍怒。
劉徹一抬手,制止住了霍光的放肆。
汲黯賊眉一挑,計上心來,繼續保持著和藹可親的欠揍模樣:“小小年紀,沒想到竟然為憂國憂民而操勞費心了!”
本來就是譏笑,石林也不傻,忽然睜開眼睛,狠狠地一瞪面前的瘦個子老頭兒,嚇得他急忙將身子后傾半步。他心說:“好威猛的氣度,這……這樣的一眼,我怎么會有些心肝發顫呢?”
正在汲黯發悶楞神兒的功夫,石林冷冷地說到:“你這老頭兒真是大言不慚!”
他又沖著天空一抱拳,厲色說到:“憂國者乃九五之尊,千古一帝的武帝當值。憂民者乃國家之重器霍光等人的本分,我區區一介草民何德何能越俎代庖?你這不是折煞尊者,侮辱賤民嗎?”
汲黯本來為這個小子的譏諷話而慍怒,剛想發作,一聽這話,頓時瞇縫起小眼睛來。
他聽了后,對著幾個新鮮又令人震驚的詞兒仔細咂摸起來:“九五之尊?千古一帝?國家重器?越俎代庖?妙哉!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