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就如同一頭潛身于黑暗當中的變異獸,悄悄向著巷子后方的原病毒研究所廢墟摸去。
聚居地是一個大金字塔,金字塔的四個塔棱,是能源、水源、物流通道的集中地,管道非常的繁復。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就是下部塔層的所有管線,都要經過上層,因此越是靠上的塔層,管線越多越密集。
上部塔層是當年為了居民基本生存服務的,所以第四塔層的建筑基本都是灰色水泥建筑,艱辛的生活也讓居民們沒有心思去搞那些下部塔層建筑的外裝。
“舒適”,“宜居”這些概念,和這里是不沾邊的。
母親殉職的地方,就在第四塔層西南塔棱部位,這些隆隆作響的管道和中繼站旁邊。
唐寧之所以答應姜效遠參與此事,也有自己的考慮。
他希望能夠在那里,找到一些關于母親的信息。
病毒研究所廢墟外拉著自管會的封條,這里是禁區,闖入者將面臨自管會的“強制教育”。
強制教育權的威懾力很大,這就導致這封條本身的強制力很小,就是簡單的膠條而已。
唐寧觀察了一下周圍,輕松跨過形同虛設的膠條,溜進了禁區之內。
廢墟的外觀還是完整的,不過無數可以供空氣出入的地方,一些應當是被爆炸帶得飛散的水泥塊上,灼燒的痕跡依舊保留在那里。
從英烈事跡報道上看,母親先是封鎖了研究所所有出入口,然后釋放了強電,引燃了里邊存儲的高燃化學原料,在悶燒達到一定的煙霧濃度之后,最后打開了空氣進氣閥。
那是一場刻意引發的燃爆,目的是利用沖擊波,將高溫帶到整個研究所所有的空間,讓一切可燃物質全部燃燒起來,以摧毀里邊的一切。
唐寧靈活得如同一只夜晚出來覓食的貍貓,手腳并用,無聲地沿著被炸毀的水泥塊,悄悄向廢墟逼近。
很快,唐寧就在廢墟中發現了不少監控裝置,紅外的,電場的,可見光的……
從外觀上看,這里就是一處久無人跡的廢墟,但是姜效遠說每當有人靠近這里,自管會的人都能夠及時出現并且加以阻攔,看來就是這些設備的功勞了。
不過這些擋不住現在的唐寧,他總能及時在那些設備掃描的間隙行動,然后等到掃描線抵達的時候,重新將自己隱藏起來。
輕微靈敏的動作和有屏蔽功能的外套,也讓負責監視脈沖和震動監視器,失去了功能。
進入廢墟內圈范圍,那些監控設施反而消失了,想來是為了方便廢墟內人員的移動和工作。
唐寧溜到墻角,順著殘余的管道攀上了研究所的三樓。
屋頂在燃爆中損壞嚴重,說是屋頂,其實就是當年的三樓樓板。
整個三樓以上的真正的屋頂和外墻,都被那次劇烈的爆炸炸飛了。
還有部分的通道和墻體,早期也經過清理,什么都沒有留下。
通風管道里同樣布置著監控,但是都是光學監控,唐寧從外套里取出幾面可以吸附在通道壁上的小鏡子,通過反射原理簡單搞定。
安好鏡子,唐寧如同一只靈活的爬行動物,從給自己開拓出的小空間滑了進去。
悄無聲息地沿著管道來到通風窗處,唐寧點開了個人隱形視窗的錄像功能。
這一層好像是生活和工作區,一邊是監視屏幕,一邊是沙發和茶幾,茶幾上堆放著罐頭和麥酒,還有……武器。
樓層的另一邊,那些被炸毀的房間也做了簡單的修繕隔離,門口拉著用毯子制作的簾子。
一名滿面胡須的漢子坐在監視屏幕前的椅子上,身前放著一把古代背景的戰爭游戲里那種武器,眼睛盯著大樓下層和外圍的監控畫面。
“老五!干破事兒滾到房間里去!”那么負責監控的漢子心煩,終于開口喝道。
那名叫五哥的將面前的女子一腳蹬開:“沒聽見老大說什么嗎?要干事兒都滾到屋里去!”
那名被蹬開的女子頭發散開,露出了曾經姣好的面龐,又撲上去抱住那叫五哥的流氓的大腿:“五哥,五哥你答應了的,給我藥,再給我點藥……”
“真特么的一群賤貨!”五哥得意洋洋:“還有誰?”
“都給老子排好隊!”
五哥一語剛說完,女子們趕緊爬到了他的面前,滿臉討好渴望的表情。
五哥抓過其中一人,舉起手晃了晃,然后在她身上突然刺下,接著一腳蹬出去:“滾蛋!大彪,這娘們兒歸你了!”
一名流氓上前將那名女子撈起來,大笑著朝掛著簾子的一個小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