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自己為什么會掉入深水之中,更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是云家存在感最弱的庶子,也是云從文最丟人現眼的廢柴“兒子”,在和母親相依為命十六載中,受盡屈辱。
在赤楓大陸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不能修煉的人就只配為奴,為修行者做牛做馬。
云家所有子嗣中,只有她云在行一出生就沒有靈脈,根本無法修煉了。
就連云府的下人也仗著自己有靈力,而她是個廢柴,處處被別人打壓。
“難道真的就這么死了嗎?”云在行清秀的眉毛蹙在一起,雙手緊握。
“不,我不甘心!我要活著,我要復仇!”她猛的睜開雙眸,兩只普藍色的眸子中閃爍著流光。
肩上的血在水中快速逸散,血腥味無時無刻不挑逗著深水深處,神秘生物的神經。
“活著。一定要活著。”云在行冷靜地對自己說。
她拼了命的向上游去,雖在深水之中,她卻全然沒有窒息感,想必是自己常年在海邊捕魚,水性好的緣故,并未多想。
云在行拼了命的游,卻忘了自己身上的鮮血只會因使勁兒而越流越多。
一股強氣流飛竄入水中,將整個湖底攪得天翻地覆,云在行也被卷入這股強大的水流中。
隨著水流被沖向湖上層,“要快點上岸。”
自己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她快速游向岸邊。
殊不知,遠處一雙危險的眼睛,正盯著小小的云在行。
“竟能在爺的威壓下活著,有意思。”百里屠蘇雙目微抬,似笑非笑道。
只見此人,一襲金鑲邊墨袍,領口繡一朵黑色曼陀羅,狂放盛開。
云在行好不湊巧的游到了這位爺的身旁,山澗中伸手不見五指,一片漆黑。
她抬手一扒,竟摸到一堵肉墻。
云在行的身體虛弱到了極點,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身上左右肩胛骨的碎裂。
伴隨著極度疲勞乏力,她無意識的用那細白如蔥的小手,探索著,一路從下到上。
她已有些失血過多,犯了迷糊,身前這具身體擁有完美的腹肌,線條緊實流暢。
云在行只覺得這幅身體就是醫書中寫的完美人體。
再往上卻摸到一副如蟒蛇粗細的鎖鏈,鎖鏈上布滿鐵銹渣。
突然一只如鐵鉗般的打手捏住云在行的小細脖,另一只緊緊捏住她的小腰。
嘶——
兩只手的力量,大的好像要把她的腰捏斷,她猛然清醒。
“爺這身子好摸嗎?”只聽,一種慵懶低沉的聲音響起。
云在行抬起頭,看到一雙鳶尾藍色的雙眼,五官立體,棱角分明,充滿異域風情。
尤其那雙眼睛,竟和云在行如出一轍,都是異色瞳,不同于,云在行藍的清澈,眼前這位,仿佛萬丈深淵。
“怕了嗎?”百里屠蘇看著打量自己的云在行,輕笑道。
手上的力氣又加大了一分,仿佛下一刻就能把這纖纖小腰捏斷。
“你的眼睛很好看。”云在行呆呆的看著百里屠蘇,海藍色眼睛里如天空般澄澈。
她說什么?
——她說很好看。
那一刻,一向殺伐果斷的百里屠蘇,不由自主的收了手上的力,輕輕將一襲男裝扮相的云在行攬入懷中。
他唇角微揚,心底像有一朵小小的煙花炸開,這樣奇妙的感覺他生平第一次有過。
第一次,當有人看到這雙異色瞳,沒有謾罵,沒有鄙夷,甚至還說很好看。
百里屠蘇這個少年渾身是血,臉上一片烏黑泥漬,應該是誰家受罰跑出的奴仆。
“小子,你快死了。”他低頭道。
百里屠蘇心情瞬間無比晴朗,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玩物,馬上就要死去,他的臉又沉了下來。
“我幫你,你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