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接到了命令,眾人自是不能閑著,搬東西的搬東西,送東西的送東西,隨行的人在一旁小心的打著火把,車上都蓋了油布,糧食也因此未被淋濕,這是徐東在他們走之前給他們的,前面幾輛車都是鐵皮嚴嚴實實包裹著的后面的菜去是暴露在外,總歸還是有些不妥。
“大人,縣里的所有客棧都已經發放完了,還有幾家關門的早,也不好打擾,就留著明天再發吧。”縣令疾步走了過來,總是身上都已經淋濕,卻也沒有半句怨言。
“好,天也不早了,大人剛淋了雨,別惹風寒了,趕緊回府去吧。”林蔚清笑著說著,派人將縣令送了回去,自己則是再去儲糧的倉庫查看,所以糧食都已經卸下來了,他也是松了口氣。
簡單對著守夜的人交待一番過后,館驛的驛官也找了過來。
“將軍,一切準備工作都已經做好了,明天是不是就要開始去縣里排洪了?”
林蔚清聽到這話,思索了一會兒,在房間轉悠著,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緩緩對著門口的驛官說道:“不能這么著急,我們剛來,還不熟悉這邊,到時候水往哪里排?還有,哪里又河流,哪里損壞最為嚴重,我們都不清楚,明天還得勞煩黃縣令和驛官大人陪我去轉轉呢。”
“哦,恕在下官愚昧,把這事兒都給忘了,既是如此,那我明天一早便安排好,等將軍一同過來。”驛官說罷,也退了出去。
夜里聽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林蔚清竟然有些睡不著了。雖說現在的雨勢并沒有那么大,但是漲起來的水卻遲遲不能退去,也著實是一個難題。
林蔚清翻來覆去都睡不著,想到剛來時黃縣令給過他一份安駱縣的地形圖,便又起身點上蠟燭翻出來看看。
安駱縣之所以會發洪澇,完全是因為地勢過低,四周的水都往中間匯聚,而且南邊村莊后山也有很嚴重的滑坡,那邊的村民也是最先受害的。
如果說真要引水,照著地圖來看,那一條河也不夠他們引的,最主要的是,如果把污水引入河里,那下游的百姓便無法再去用那河里的水了,這樣拆了東墻補西墻的做法實在是愚蠢至極。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誰啊?”林蔚清探了探頭,看見門外的人影,問道。
“林兄,是我。”
沈肆秋來了,這大晚上的,他倒是有閑心到處游蕩。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林蔚清連忙跑去開門,也不顧自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單衣。門一開,屋外的雨聲更大了,而且能夠清清楚楚的聽見,一陣寒風隨即吹來,林蔚清不禁打了個哆嗦。
“快進來,關門,外面這么冷,你大晚上的過來干什么?”林蔚清有些抱怨的說道。
“這不是不放心嘛,這邊情況我也找徐城主打聽過了,確實是挺嚴重的,我過來幫你看看,不也挺好。”沈肆秋輕笑一聲,說道。
“我也是因為此時而睡不著啊,這才起來看看今天黃縣令給我的這份地圖,不看還好,越看越糟心啊,還在想著用什么方法可以解決此地如今的狀況。”林蔚清說著,把地圖塞到了沈肆秋的手上,坐到了一邊,兩手按揉著太陽穴,閉著眼睛一句話也不再說了。
“怎么?還沒開始就要打退堂鼓了?這可不像你。”沈肆秋笑著走到了他的對面坐下,調侃著。
“不是退堂鼓,明天要跟縣令去勘察,這邊我都不怎么熟,你明天也一起吧,也幫幫我出出主意。”林蔚清嘆了口氣,將地圖接了過來折好放在了桌上。
“那就趕緊休息去,難道你準備一夜不睡然后明天勘察的時候沒精神嗎?”沈肆秋翻著白眼一邊說著,一邊將林蔚清推到了床邊讓他坐在床上,熄了蠟燭,自己則是在一邊的榻上躺著了,林蔚清無奈的嘆了口氣,最終還是聽了沈肆秋的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沈肆秋來了的緣故,林蔚清卻覺得安心了很多,很快也就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