昶榮集團的唯一繼承人榮明薇從自己九十平米的豪華臥室中醒來,就一直站在那大到顯得有些空曠的浴室里,一手扶著鏡子,一手扶著額頭,保持這個姿勢能有五分鐘了,卻還是回不過神來。
可以確定的是,她是真的分裂了。
腦子里那個隨時和她搭話,能和她一樣自如控制這具身體的意識是獨立的,她無法支配它,也無法預測它的行動,就好像身體里突然住進了另一個人似的。
離奇又令人無語的事件接二連三地發生在她的身上。
十個月前,奚家位于濱江價值一點二個億的大平層公寓被付之一炬。榮明薇的繼母和年幼的雙胞胎弟弟不幸在火災事故中罹難,全家都被卷入了事故調查之中。
配合調查組的詢問后不久,榮明薇突然出現失語的癥狀,無法將思維化作語言順暢地表達,自此以后休學在家配合治療。
而現在,更加夸張的事發生了!
她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分裂了。不同于精神病患者虛妄的幻覺,她的分裂特別——真實。
這一切究竟是怎么發生的呢?
————
二十小時之前。
正在催眠中的榮明薇腦海里閃過一串與失語密切相關的記憶畫面。
……
一疊卷宗被隨手丟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偌大而空曠的會議室留下類似回音的嗡嗡聲。
榮明薇還不滿十六周歲,按說詢問筆錄時應有監護人到場。
但此刻陪在她身邊的,只有父親公司的律師。
這里有兩位探員、律師和她自己。
“你說你跟蹤過你繼母?”女探員詢問道。
“是的,一共兩次。”
榮明薇不帶感情地訴說著自己的故事。
她說在期末考試前發現繼母和她的舞蹈學校教練偷偷摸摸瞞著父親在外約會。于是假期的空閑時間,她開始著手調查。
第一次跟蹤無功而返。
第二次繼母羅嵐上完拉丁舞課以后,原本說要去購物,但她尾隨羅嵐和教練卻到了教練住的地方。
她在附近蹲守,直到三小時后繼母和教練一起從那個公寓離開。
“我得到了我想找的答案,所以之后就沒有再繼續跟蹤。我也沒有跟我父親提及過此事,因為我覺得這是繼母的**。”
女探員扶了扶眼鏡,眼神復雜地看著對面坐得端端正正的女孩。工作中,她和不少未成年人打過交道,卻從沒有見過一個像榮明薇這樣的孩子。她在陳述中一直保持冷靜和淡漠的聲調,似乎挖掘繼母的**跟上圖書館查資料是一樣堂堂正正的行為。
“1月31日這一天,你在哪里?在做什么?”女探員翻過了兩頁記錄,又再次發聲。
榮明薇聽到這個問題,立刻聯想到臨江豪庭那個已成焦土的家。
她有些神經質地覺得自己嗅到了若隱若現的焦糊味,胃酸一陣翻涌,不得不用左手死死捏著右手的虎口。
略緩了一緩,她繼續說道:
“應該是在飛機上。我乘坐1月30日下午的航班飛往維也納,直到2月7日回到魔都。期間住在希爾頓花園酒店,和我的小提琴老師柳青青在一起。”
女探員又刷刷地記錄起來。
“這個游學行程不是臨時決定的吧?”男探員突然問道。
“機票是柳老師一個多月前就定好的,不過因為維也納學校那邊的課程安排,最終我們提前了兩天出發。”
記錄完畢。兩個探員不約而同地轉過頭看向對方,交換了一下眼神,簽上各自的名字,然后將筆錄遞給了對面的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