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不速之客按響了門鈴。
她的到來并沒有打攪到正在吃早餐的榮明薇祖孫倆。她被直接帶到了別墅西側的會客室。
“柳小姐,請隨意。”阿慈端著銀盤,將小點心和茶水放到茶幾上。
柳青青第一次來到翡翠雅園,一個人在這個回音嗡嗡的巨大客廳里面等待與主人的會面,心情有點忐忑。
她是榮明薇的小提琴老師,也是對榮明薇繼母的位置覬覦已久的女人之一,這點幾乎家里的有心人都發現了,比如此刻合上會客室大門的阿慈。
“呸,還有臉來。”阿慈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后整理了一下表情往花園走去。沒有告訴任何人有客到訪。
過了半小時,目不斜視、坐姿完美的柳青青挺直的背脊有些酸了,她開始轉動脖子環顧四周。
墻壁和地板都是原石砌成的,巨大深色天然巖石,有淺灰的紋理如水一般,流瀉向相同的方向,四周裝飾著墨綠、淡金和酒紅的地毯,掛氈和布幔,有種不張揚的舊式貴族格調。
面前放著銀盤的茶幾,裝飾著大塊的埃及螺鈿,貝殼鑲嵌在繁復的金色漩渦圖案里,幻出七彩紋,讓人微感暈眩。
對于身材矮小的柳青青來說,這些歐式家具似乎是為了某些高大到不可思議的人設計的。她坐在一張沙發的中央,兩邊遙不可及的扶手幾乎高到她胸口的位置。
柳青青身上的洋裝是今年流行的淡櫻花粉色,她對這件奢牌最新款的戰袍是很有信心的,人人都說非常能襯托她白皙的皮膚和好氣色。
但是在這樣復古色調的房間里,她整個人氣質都顯得格格不入,流于低俗了。
她端起已經涼了的紅茶,潤潤有些干澀的唇,一雙眼睛看著門的方向,整個人顯得有些煩躁不安。
又過去了半小時,柳青青幾乎失去了耐心,正在克制自己想要推門拂袖而去的沖動之際,她身后的兩扇門被推開了。
原來那里才是會客室的入口,正對著玄關大廳。這么說自己剛才是從偏門進來的……
推著小餐車進來的阿金,一言不發。手腳麻利地收拾掉涼了的茶水和沒有動過的點心。
然后將茶幾上所有的器物都換成了更精致的一整套。續上新茶,擺上三層的點心架,里面是各色點心水果,十分可愛討喜。
柳青青冷眼觀察著這個不聲不響的傭人,發現她似乎對自己被晾了一個小時的事情早已經心知肚明,她臉上若有似無的倨傲和嘲諷之色更是讓柳青青暗中咬牙切齒:總有一天你們都要看著我的臉色,在我的手底下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