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尋找退路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榮明薇。這位不姓奚的奚家大小姐,地位超脫,她娘家榮家和奚家這種乍富新貴的底蘊根本不是一個數量級的。溫家這樣的過氣權貴也無法與之相比。想來想去能夠庇佑她和她的家人,讓她維持人設不要崩塌,讓她繼續留在上層圈子里的,只有榮家了。
于是她來了,帶著對未來的一線希望,帶著她小提琴老師的氣勢來了。
但她沒有想到自己疏忽至此,榮明薇失聲這件事她隱約是知道的,但是當時正是奚家寅寵眷正濃的時候,誰會想到要去討好這個以后可能要尊敬地叫自己做媽咪的小孩呢。當初沒有好好經營這段師生緣分,此刻后悔已晚矣。
于是她眼神微閃,組織了一下語言:“我知道你身體沒有完全好,也一直想來看你,只是你爸爸家那邊事情也很多,所以直到今天才過來。”
[誰看望病人不帶禮物啊,你看她說謊都說不好。]
【……】
[我猜她想再回來教我,大概是奚家那邊混不下去了吧。]
不得不說榮明薇的直覺準得出奇。柳青青下一句就說:“現在佳音、佳樂兩個人的水平好多了,他們也不是要走專業路線,所以學到這個月就要結束了。這樣我就可以過來這邊陪你學琴了,你高興嗎?”
榮明薇臉上沒有什么表情,既沒有歡喜,也沒有排斥,只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她拿起手機一邊輸入一邊腹誹:
[當我這里是公共浴室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你這是對公共浴室有多怨念?】
[不是啊,我還挺喜歡公共浴室的,你別打岔,讓我想想怎么罵她比較文雅。]
【呃……】
當柳青青看到屏幕上出現的大段文字,有一刻表情崩了,垮了十幾秒后又匆匆收拾起來。臉部的表情就像一個最優秀的演員在表演:地震過后,家沒了,但我不哭,我要堅強。
柳青青像一個成熟優雅的名媛那樣,帶著她的尊嚴和風度離開了。
平板電腦的屏幕上顯示著大大的黑體字:人最大的修養是包容,但是包容,它既不是懦弱也不是忍讓。你憑什么覺得我這里是你想走就走,想來就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