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傷者、第一次事故的肇事司機、兩位見義勇為的路人,還有榮笙海的司機都是當場傷重不治。
榮笙海本人也身受重傷,大量失血。
當時急救醫院的血庫沒有陰性存血,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榮沁周身上。
可是可是這位大房的繼子不知出于什么心態,在被明確告知二伯傷情緊急、刻不容緩,只等他救命的情況下,他選擇了——
逃跑。
由于沒有符合的血型,緊急情況下醫生決定用陽性血輸血。
失血過多的榮笙海最終死于溶血癥引起的衰竭。
榮沁周在外躲了十天,等到榮笙海的葬禮結束才出現。
岑沛佩提起這件往事心中恨極,把手里的披肩撕開了一個口子。
“見死不救的人,自己也沒有得到什么好下場。”她憤然道。
榮沁周二十歲那年,也是夏天,二伯三周年忌日剛過,他就出現了鼻血止不住的情況。
斷斷續續流了一周的鼻血,他在家庭醫生的建議下去醫院檢查,后確診為急性白血病。
而后立刻飛往米國最權威的私人醫院進行治療。
李響和榮沁周之間并不是什么純純的愛情。
她一直聲稱自己是照顧榮沁周的護士,其實那都是騙人的。
實際上,李響當時是私立醫院拿著按小時計費的死工資的一位低等護工,連小費都混不到的可憐蟲。
她一直希望自己可以成為一名護士,業余時間在夜校學習準備考護理資格證。
然而這個夢想最終也沒有實現。
當她第一次在醫院后的楓樹林邊看到這位年輕的華國病人,她就被他憂郁的氣質深深吸引了。
事實上榮沁周當時第二次復發,整個人處于崩潰狀態,蒼白的臉上布滿雀斑,倍顯疲態。
心里哀嘆著,自己機關算盡,最終還是抓不住這過眼的富貴。
就像握著一把沙子,手抓得越緊,從指縫間溜走得越快。
他覺得自己已經能體會到七年前榮笙海等著他去救他時候的心情。
而他將會比他二伯死得更凄涼,因為她連個盼頭都沒有。
這時有個完全不靠譜的朋友給他一個建議,他可以嘗試生一個孩子,然后用孩子的臍帶血來救自己。
醫生完全不建議他這樣做,并列舉了種種不好的可能性。
榮沁周心里充滿了對活下去的渴望,達到了一種喪心病狂、不擇手段、不計代價的程度。
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對這個瘋狂的計劃欲罷不能。
可是誰會愿意和一個治療期間的白血病人生孩子呢?危險系數可實在太高了。
這時,榮沁周的視野里出現了一個看起來很強壯、很好生養的華人護工——李響。
當那個憂郁的華人貴公子,通過他在米國雇傭的臨時管家,來詢問李響是否有空共進燭光晚餐的時候,她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去。
她知道自己長得不太好看,可以說是要身材沒有,要臉也沒有。
可是那位貴公子怎么會在這么多金發碧眼艷麗窈窕的女護士中,一眼看中了自己呢?
她想多了,他甚至沒有仔細看過她的臉,單從臀部的寬度就確定了她的資格。
這段關系完全是不包含感情這個因素的。
然而,榮沁周的女兒剛剛出生沒多久就因為新生兒溶血癥夭折了。
只能說天理循環、報應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