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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淺聽見門合上的聲音,松了一口氣,才慢慢將眼睛睜開,她一直沒睡。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霍靳抒,索性在他推門的那一刻,將眼睛閉上,佯裝已經入眠,這樣,也避免彼此尷尬。
在確定霍靳抒不會對她做什么后,她高度緊張的精神終于得以放松,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次日,溫淺正睡得香甜,被一陣敲門聲擾醒,隔著門,隱約聽著有人說話,但房間隔音效果過好,聽不清在說什么。
溫淺走近了,將耳朵靠在門邊,才勉強聽清,是吳嫂在叫她。她將門隙了一條小縫,吳嫂透著門縫告訴她,霍靳抒在樓下等她用早飯。
她應下,說是馬上下去。這一剎那,她還有些不習慣,不習慣她跟霍靳抒,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底樓餐廳內,溫淺下樓來時,霍靳抒已經用完餐,正目不轉視的用平板看著新聞。
溫淺有意將她的距離跟他拉開,特意挑了一個霍靳抒的對角位置坐下。
霍靳抒有所察覺,眸色一暗,臉上表情卻無任何波瀾,輕描淡寫的提醒著溫淺:“吃完,去領證。”
聽他這么說著,溫淺心里微微泛苦,她曾經滿懷憧憬的婚姻,在今天,就要渾渾噩噩的展開帷幕了。
她的“未來丈夫”,在說“去領證”三個字時,語調就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平靜。
餐桌上豐盛可口的早點,溫淺吃在嘴里,味同嚼蠟,她將速度盡可能的放慢,多慢一秒,她就多享受一秒的自由。
一頓早餐,溫淺愣是吃了接近一個小時。從頭至尾,她跟霍靳抒沒有任何交流。
民政局里人來人往的,想來應該是日子好,領證的多,這里面有人十指相扣,有人打情罵俏,還有人在用手機拍攝視頻制作vlog...
溫淺看著周圍這些穿著情侶裝來領證的情侶,心里有些羨慕。
她想,她和霍靳抒這樣的,一定是沒有第二對的,也但愿沒有人像她一樣,連自己婚姻也不能主導。
拍證件照時,攝影師不斷強調,要面帶微笑,要靠近彼此一點。溫淺和霍靳抒像極了不聽話的小朋友,均無動于衷。
攝影師重復了三四次,還是沒有捕捉到他想要的的表情,于是作罷,要不是現在是法治社會,他都懷疑這兩人是被逼迫的。
“咔—嚓”隨著燈光一閃,溫淺和霍靳抒的第一張合影,就這樣在民政局誕生了。
溫淺接過照片,紅色底面上她穿著一件白色連衣裙,一本正經,而霍靳抒穿著一件黑色的西服,凜若冰霜。說不違和,那是假的。
圓形公章蓋在結婚證上的那一刻,霍靳抒嘴角有著旁人不易覺察的,微微向上的幅度。溫淺現在,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取決收放全都由他。
溫淺拿著屬于她的那本紅色本子,手心竟有些發燙,她和霍靳抒合法有效的婚姻關系,開始了。
從民政局出來,溫淺想起還有事情沒問清楚,但她問了,很有可能惹他不高興。
思忖了幾十秒,溫淺鼓足勇氣問霍靳抒:“我們有離婚的可能嗎?”她想,他們不可能這輩子都這樣吧。
溫淺有這樣的問題,霍靳抒不覺奇怪,離婚?他也不知道,或許會,或許永遠不會。
但無論與不會,都是他說了算,溫淺只能占被動的一方。他回答她,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不知道。”
溫淺有些失落,她想聽到的是肯定的答案,不是這樣模棱兩可,讓人琢磨不透的。
轉念,她又安慰自己,不知道就說明還是有可能的,不要灰心。
走了幾步,她又問他:“那我可以換個房間嗎?”頓了兩秒,她像在解釋一樣,又接著說:“我睡不慣南北走向的床。”
霍靳抒突然停下,溫淺沒剎住腳步,撞了上去。他轉身低頭俯視著她,眼神里態度堅決,聲音不容置疑:“不可以。”
他有被溫淺氣到,合著是把他當傻子?找的什么破理由,她當是山脈呢?還南北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