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文遠處境相似,顧悅曦此時也在生與死之間徘徊,雖然她距離水面不過四五米遠,但由于被紅蟻咬傷,毒性發作,她的身子變得軟綿綿的,而且還出現了渾身發熱,神志不清的癥狀。
“唉。”看著自己慢慢地下沉,一向不服輸的她居然嘆了口氣,想著世間最絕望的事,莫過于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束手無策吧。
可有時候,一些看似無力回天的事情,往往在最后時刻,給你來個大逆轉。
比如說,行將昏迷過去的顧悅曦,莫名察覺到有一只觸手頂住了她的后背,然未等她反應過來,其身體就被一種強大的力量“頂”出了水面。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一方面,她慶幸自己有了生還的機會,但另一方面,她又忍不住揣測著這水面之下,到底隱藏著何方神圣?
類似于黃毛怪物的吼叫聲、長著若干觸手、具有超凡的力量,如此存在,她從小到大,從未聽說過。
恍惚間,她被這巨力狠狠地砸在河灘上,緊接著,就陷入了昏迷。
“哈哈,真沒想到,顧小姐,命還挺硬。”約莫兩分鐘后,璃悠兒竟走到了顧悅曦身旁。她看起來頗為狼狽,不光喘著粗氣,連那身精致的紅衣,也出現了幾處破損,甚至掛了幾根尖刺。
她先是俯下身子,簡單查看了下顧悅曦的傷勢,然后從隨身攜帶的包裹中,取出兩粒深褐色藥丸,放進顧悅曦的嘴里。
“這草藥,極適合你,不過有些副作用。”她一邊自顧自地說著,一邊掃視著四周。
忽然,她好似發現了什么,徑直走到水邊。
此時,這暗河水莫名變得渾濁起來,而且,冒著寒氣,好像一杯恒溫的水,短時間內加入了大量的冰塊。
“原來,是它救了她。”璃悠兒嘀咕著,話語間,帶著肯定,又包含著些許不解。
沉默了一瞬,她的視線被不遠處的一抹光亮所吸引,它時而明亮,時而暗淡,乍一看,很像是微風中搖曳的燭光。
在好奇心的鼓動下,璃悠兒慢慢地朝光亮處走去,反正顧悅曦還未醒來,閑著也是閑著,權當活動筋骨了。
離奇的是,光亮所在的位置位于洞穴中間,而就在剛剛,她恰巧從那里經過,可什么都未瞧見。
帶著疑問,她踩著粗糙的洞壁,迅速來到了洞穴中途。
“為何會……出現一個洞窟?”璃悠兒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心說難不成這洞窟會隱身不成?
“怎么可能!”她不由得笑出聲,嘲笑自己那豐富的想象力。
再粗略一看,她發現洞窟呈漏斗型,入口小而窄,但越往里走,空間越大;另外,洞窟兩側的墻壁上,畫著幾幅較為模糊的圖畫。
這幾幅圖畫內容很簡單,即一群黑色的小矮人向著南方拼命的奔跑,它們的身后,尾隨著一群白色的野人。野人種類不一,有的長著獨眼,有的帶著犄角,它們用鋒利的刀劍砍殺小矮人,并將其活活肢解,最后殘忍地吃掉。
璃悠兒在圖畫旁邊站定,隨后念了一段極為拗口的咒語,緊接著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她的眼睛竟然從黑色緩緩變成藍色。
之后,她微微笑著,而后觀察所有圖畫,收集信息。
大概5分鐘后,一段冗長的文字呈現在她的腦海里,經過大腦的分析、整合、精煉,她很快明白了圖畫所要表達的中心思想。
簡而言之就是公元前11世紀中期,布魯克巴東部的三個菩提亞人部落沿著布拉馬普特拉河谷進入阿薩姆腹地,他們對那里的尼格利陀人進行洗劫,誰若敢反抗他們,他們便將其貶為奴隸,后交由貴族、武士任意處置。
因為尼格利陀人屬于矮黑人種,菩提亞人來自北部氣候惡劣的喜馬拉雅山區,故而分別用黑色小矮人和白色野人來指代他們。
至于“獨眼”和“犄角”則帶有很大程度上的藝術加工成分,可能分別指代菩提亞部落某個戴眼罩的頭領和他們飼養的主要牲畜------牦牛。
繼續往里走,璃悠兒又有了新的發現,例如凌亂的象形文字、斷裂的骨頭、燒焦的木炭、精美的青銅器……甚至還有,一個木箱?
“真是詭異,3000多年前的木箱,竟能保存至今。”她小聲說著,快步走到箱子旁邊。
箱子長約50公分,寬約30公分,箱體呈暗紅色,由檀木制作而成,盡管洞窟內潮濕悶熱,可木箱表面除了留下些許灰燼污垢外,沒有一點腐爛的痕跡。
“哦?”璃悠兒一邊猜測著木箱內有可能存放的物品,一邊打算撬開木箱,一探究竟。
“住手。”還未走到木箱跟前,一個沒有溫度的聲音驟然在其身后響起,不用說,正是顧悅曦略顯冷冽的聲音。
“何事?”璃悠兒微笑著轉過身,可她的心里,卻稍顯不滿。
“把木箱交出來。”顧悅曦干脆利落地說著,倏地,一把泛著寒光的長刀出現在她的手中。
“若是我不答應呢?”璃悠兒的笑意更濃了,心說道:怎么,想過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