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抬手壓了壓,聲音便都停了下來。
她的目光落到了李萱身上,李萱便打了一個激靈。她知道李思要說什么,可是、不能,李思不能那樣做。
李思要是把她假借神醫名義亂給人治病的事公之于眾,那她的名聲就算毀了,她在江湖上將會再也抬不起頭來。
她的目光充滿了哀求,她不要承擔那樣的后果。那些人死了就死了,誰讓他們輕信別人的,死了也活該。更何況他們人都死了,為什么還要她把名聲也搭進去。
但李思對她的哀求沒有一絲同情,像杜三錘那樣的人并不少,她一路南下救回來了幾個,可也有因此喪命者。
李萱的命是命,她的名聲是名聲,別人的命就不是命,別人的名聲就不是名聲了嗎。
她跟趙宗勾搭,將原主的臉丟在地上踩的時候,怎么不想想那時的原主是以怎樣的心情面對別人的嘲笑的她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假許承諾,胡亂治病的時候,怎么不想想那些相信她的病人又是何其無辜
李萱最終還是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這次來參加鶯柳會的有幾家就是沖著李萱來的。
因為他們門派中的重要人物經李萱治療后,病根并沒有祛除,反而在一段時間后開始加速惡化,已經死了三個,還有兩個在茍延殘喘。他們就是來向李家討一個公道的。
李萱神醫的名號在那幾家站出來討要公道時徹底破碎,死了的要讓她償命,還活著的也讓她賠從他們門派拿走的東西。
最后以凌云山莊向各家賠付大量的金錢而善終。李萱頹然的坐在了地上,此時的她已毫無李家二小姐的傲然和蠻橫了,嘴里喃喃著,“沒了,沒了,什么都沒了”
三個月后已是夏天,一個月明星朗的夜晚,趙宗坐在自己的院中望著月亮發呆。
那月亮潔白素凈,好像像什么東西,像什么呢趙宗托著下巴努力的想著,哦,對了,他想起來了。
趙宗一下子高興起來,像臥龍山上那棵梨樹上潔白的梨花。
一想起臥龍山,他就又委頓下來,不知道李思在臥龍山上過的好不好,方靖會不會欺負她。
趙宗正在蔫頭耷腦的時候,忽然一個人影翻過院墻摔進了院中。
“是誰”他以為是夜間小賊,站起身做出戒備狀態。
“宗哥哥,是我。”虛弱的聲音從那人影處傳出來,那人影似乎受了傷,怎么也爬不起來。
趙宗迷惑了一下便認出那聲音是李萱的,他忙跑了過去把人扶了起來,“萱兒,你怎么了”
借著月色看清了那人影的面容,他就更加吃了一驚,差點把手里的人再次丟出去。
這是一張慘白的人臉,不是他印象中李萱那個嬌媚可愛的臉蛋,而是青紫斑駁,唇角還殘余著血跡的花臉。
月色將那臉的底色映照的慘白,加上她又頭發散亂,趙宗差點以為看到了一個鬼夜叉。
“萱兒,你怎么弄成了這個樣子了”
趙宗驚訝于李萱的變化如此之大。在黎清峰分別時她還好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