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
王超忽然放下照片,仔細端詳了一番面前這位叫希斯萊的記者朋友,“那天我上岸后的確有個記者跑過來采訪來著,但我記得……那個記者是個魚頭人吧?叫……叫什么……”一時想不起來了。
“叫鯰螺吧!”希斯萊笑笑說,“那也是我啦,你等一下啊……”
只見這家伙把脖子上掛的相機摘給王超,然后四下看了看,在這前廳大堂里找到一處景觀噴泉,吐了口氣,噗通一聲跳了進去。
附近的格斗道場保安注意到后,對肩帶上別的對講機說了兩句,朝噴泉走了過去。王超和老和尚相視一眼,也走近噴泉。呼啦一聲,水面破開,冒出來的卻已經不是希斯萊,而是之前舉著錄音筆采訪王超的叫做鯰螺的魚人記者。
“啊!是你!”鯰螺看到了王超,驚呼一聲。
“不好意思,麻煩你出來……”保安對噴泉池子里泡著的鯰螺說。
鯰螺看了看自己,好像明白發生了什么,沖幾個保安不好意思地道歉,嘩啦走了出來。
“是希斯萊先碰見你們的吧……”鯰螺在噴泉邊擰著濕衣服,同時對王超二人說著。
王超啞然,將相機交還給鯰螺,說道:“所以你們這是什么操作……精神分裂?雙重人格?一體雙生?”
鯰螺把相機掛回脖子上,“我更情愿稱之為病癥。只要身處水氣較重的環境里,我就會變成這副樣子。其他人要么是普通人,要么是動物人,就算是怪物人,至少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什么。而我,卻一會兒是普通人,一會兒是動物人……唉。”
“找個地方聊吧。”老和尚出言說。
王超和鯰螺都同意。所謂的格斗聯賽王超也算知道咋回事了,也就沒太多興趣,在他心里還是天下第一武道會比較好。三人很快走出格斗道場,在街頭散步,閑聊。
“我也聽說過有個叫人狼的,似乎也有跟你類似的困擾。”
都市街頭霓虹燈光,王超繼續翻看照片,同時試著寬慰。他完全不知道,就在下午的森林公園里,他已經親手暴揍了一頓他口中的人狼。
“那家伙既是人,也是狼人,觀看滿月就像開關鍵一樣,而且是永久的變身,只有再次目視滿月才能切換……不過跟你不一樣的是,他似乎兩種形態都是一種人格……”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鯰螺嘆氣,抓了抓已經光滑發亮的頭皮,“說是兩種人格有點夸張了,只是在人和魚人之間切換,會讓記憶斷檔……從小就進了無數次醫院了,都查不出什么結果。為了不被當成研究對象,也就放棄了。”
似乎是很少與其他人說這方面的事情,鯰螺繼續絮叨:“我漸漸地也開始把兩種樣子分開來看待,從自我認知到社會關系上都是這樣。希斯萊樣子的時候,我就是最開始原本的我,有原本的家庭關系,是《搏擊》的特約記者,這種狀態下我會盡量遠離濕度較高的環境……
“而變成這副魚人的樣子,我給自己起了個新名字鯰螺,也找了另外的工作,雖然也是記者,不過是在《五都娛樂報》,簽的是那種比較閑散的工作合同……這種分開處理的做法,怎么說呢……”
咸魚記者笑了笑,“算是我給自己減壓的一種方法吧。”
“所以你在去南都采風的時候,因為經常做海船,所以一直保持著魚人的樣子,對吧?”王超笑著翻看照片,他正看到一張在輪船上拍的照片。
照片上,王超踩在船舷,拎著一對情侶中的男的衣領,滿臉不爽的樣子。翻到下一張,則是王超踩著不算粗的船舷鋼管奔跑的抓拍,然后下一張,是王超起跳,下一張,騰空,下一張,兩臂前伸,身體舒展,再下一張,是在圍欄邊向下的俯拍,咔咔咔,連續好幾張,將王超一躍跳進大海的過程記錄了下來。
“轉體七百二,完美入水。”王超裝模作樣地點評。
翻到下一張,就變成了天下第一武道會預選賽的場館內,照片畫面的主體,是擁擠人群上的擂臺,抓拍到了王超靈巧避開對手一記拳頭的瞬間,剛好能看到王超堅定而明亮的金色雙眼。
“怎么能這么打呢!”王超嘖了一聲,雖然才過去不久,但他已經能找出武道會擂臺上自己的應對的不足之處。
唰唰唰,王超很快翻到他與喬帕王對決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