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笛流著冷汗,觀察著四面墻壁上的那些古怪的壁畫,以及用宛如傳說和神話的口吻記述的故事。
妖魔,災難……
“撒旦大魔王大人,是翻手間就可以讓這個世界覆滅的……至高無上最偉大的魔王……”佝僂魔族不停咳嗽,肺部就像個破風箱,“他的強大,是……是所有魔族,的頂點……”他滿懷恨意地撫摸石壁上記在最后的一行文字。
字跡已經模糊,透著古樸的韻味:妖魔至此絕矣,我的守望于此結束。
短笛的頭上不知不覺爬滿了冷汗,問道:“既然他這么強大,又是怎么死的?到底發生了什么?”
佝僂魔族許久沒有說話,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突然掛了。
“是神仙大人……”佝僂魔族的語氣里甚至不敢帶上對撒旦大魔王都有的恨意,他喃喃念著,“他是人類傳頌的救世主,也是一切的毀滅者……他是比大魔王撒旦還要可怕的存在……是他擊敗了大魔王,又命令他親手阻絕這個世上的魔族傳續……沒有魔族可以逃過撒旦大魔王的趕盡殺絕……沒有……”
神……
短笛腦海里閃過神字白袍、動物面具的那個身影。
神,竟然強大到那種地步!?
哪怕對神心懷敬意,哪怕早就知道神就是傳說故事里的救世主,可當親眼見證這一切,短笛還是感覺到真切的震撼。
“在撒旦大魔王的監守下,我們這些魔族,只能像你這樣……”佝僂魔族抬頭怪異地沖短笛咧嘴笑,“你,根本就沒有殺過人類吧?”
短笛握緊拳頭,強忍著殺意,說道:“我不是魔族。”
佝僂魔族仿佛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你……你真是……太可笑了!哈哈哈……你以為……你以為,成為魔族,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算的?哈哈哈哈……”
佝僂魔族狂笑不已,最后居然就在短笛面前活活笑死了。
他栽倒在地,蠟燭打翻,熄滅前映著他的嘴角,氣若游絲的聲音鉆入短笛的耳朵:“從一開始……你就是魔族了……”
短笛狂怒不已,勃然吼道:“你給我閉嘴!”
地窟震顫,碎石滾落,等短笛醒過神來,他已經用氣功波將佝僂魔族轟擊成了焦糊的黑炭……
水晶球里是短笛在地下洞窟里無言悲號的情景,安寧一邊看一邊吃著八卦爐里的火鍋,臉上卻是面無表情。
云澤比特高地,短笛時隔近二百年回到此處。
回到“家”。
他呆呆地坐在白色四角昆蟲形狀的“房子”頂上,茫然地抬頭看天空。
曾經日復一日看了三十年的天空,此刻卻顯得有些陌生。
我……究竟算是什么?
短笛咀嚼著腦海里殘留的那一點親人的聲音。
“另一個世界……”他低聲呢喃著自己故鄉的語言。這是“短笛”這個名字的本意,也是他對故鄉的憧憬。如果他是魔族,那他的故鄉算什么?他曾經幼稚地期待了三十多年的親人又算什么?
他又一次離開了云澤比特高地。穿過高空的冷風,短笛一直往前飛,不過過了多久,他忽然感知到下方有一股十分熟悉的氣。
武道館,已經年邁的武泰斗大發雷霆,左右手一邊一個,拎著不成器的兩個弟子,狠狠扔了出去,罵道:“一個就知道坑蒙拐騙,一個就知道騷擾女人!我遲早要被你們兩個活活氣死!我怎么就教出你們這兩個混賬東西!武天你還在這跟我嬉皮笑臉?你是不是以為你是占卜的義弟就怎么樣了?給我跪著!你們兩個,三天不準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