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醒酒湯好了。”
靜姝這邊剛把醒酒湯用井水鎮的溫度降到能入口,就見四爺自個兒從屏風后繞了出來,昂首闊步,哪里還能見半分酒醉之態?
“···爺?”靜姝一愣,這人這是裝醉?!這么狗的么?然后才反應過來,連忙放下蓮花盞俯身行禮:“請爺安。”這么大的酒味都沒醉,要不是某人耍手段往自個兒身上潑了酒,就是某人真海量。
不過該是真海量吧!歷史上的雍正爺該不會狗到往自個兒衣裳上倒酒吧!
四爺這會兒只著里衣,面色淡淡,眸色清冷,似是完全視眼前紅顏如枯骨,左手十八子轉的慢悠悠,視線在靜姝身上停頓了一會兒,然后右手拾起桌案上的蓮花盞,喝了一口,眉頭一挑,才道了一句:“起。”
眨眼間蘇培盛高無庸就拉著滿屋子伺候的退了干凈,這屋里,只剩他們二人。
尷尬、無措、小忐忑。
我是不是該說些什么?
要是讓老板主動找話題她怕是得死!
要不問問前頭的情況?
不行不行,想想九龍奪嫡的慘烈,這人怕是壓根就沒把那些人當兄弟,說對手都是客氣話,跟老板面前聊他競爭對手,她怕是嫌自己涼的不夠快!
那聊聊府中的事兒?
這人會不會覺得她心大了想插手府中事物啊?
那還能聊什么啊!要死!
四爺挑眉看著一旁臉色飛快變換的丫頭,是的,丫頭。一夢三百年后,就是不想承認,他的這顆心也老了不少。
眼前這章佳氏,雖說十七歲,卻似個七歲的娃娃似的,心里頭想些什么都顯在臉面上,擠眉弄眼的,表情是豐富的新鮮,就是不知是本性如此,還是刻意為之了。
若當真天真如此,可跟宮里頭那位大不一樣啊!
對于與睡夢中有異之處,甚至不曾出現過的人,四爺自是待之慎之再慎。
老九也就罷了,瘋傻的貨,簡直丟盡了愛新覺羅家的臉面!不過這般到底方便了他,他也就裝看不見順其自然罷了。
而宮里頭那位夢中未曾出現過的貴妃娘娘,卻是位人物,他廢了不少宮里的老人,也只不過就查出來那么一星半點。
似同他與董鄂氏一般有先知的運道。
那眼前這人呢!
是宮里那位發現了什么塞進來的探子?
還是只因著先知之幸妄想用一女來保章佳一門百年?
不過,那夢中,章佳阿克頓倒是個有能力有本事的,他那小子更為出色,較之年羹堯都要勝上一籌,若是提拔一二也并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