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天色已然大亮。
靜姝迷茫地坐起身,揉著眼睛一聲‘空青’剛出口,腦中瞬間浮現起昨兒發生的事兒。
她懷孕了!
她肚子里有了一個小小的生命,這個生命也許會跟她有一雙一模一樣的眼睛,也許是同樣的嘴巴,也許會是一般無二臉型,小小軟軟的,會叫她額娘,會纏在她身邊膩歪,會···
想到這兒,靜姝瞬間連動作都仿若被按了慢放鍵,又輕又緩,生怕傷了孩子。
輕輕掀開衣裳,看著依舊平坦的小腹,纖細的腰身,靜姝心中不可思議到了極點。
多么神奇呀!她的孩子會在這里住上二百八十來天,他們血脈相連。
“主子?可是哪里不舒服?”空青到底年紀輕,未照顧過懷身子的人,這會子正緊張呢!晨起來就在那兒坐著巴拉著指頭算要準備些什么注意些什么,聽見主子喚她急匆匆往里間趕,沒想到一掀簾子就瞧見自家主子一動不動的僵硬樣子,生怕出了什么事兒,嚇的她腿肚子都哆嗦,張開嘴就要叫人。
“沒事兒。”靜姝本來也緊張,可見空青比她還緊張瞬間就好了許多,還能笑著安撫起對方:“你一直在我身邊,該是清楚我這身子自秋日時起就大好了的,咱們呀該小心是得小心,但也不至于束手束腳!”說著,靜姝突然想起早起去正院請安的事兒,這時候必定是晚了的,但她也知道依空青的性子,必然是有什么說法在才沒早早叫她,就直接問道:“晨起請安的事兒?”
“主子安心便是,昨兒宮太醫道主子如今雖瞧著康健,但去年到底大傷過身子,身子底子還是單薄了些,這回有孕定要好生仔細安養著才好。
主子爺聽了便直接差使蘇公公去了正院,說了免了主子您日日請安的規矩,也通知后院,說是無事不叫來擾主子您安寧呢~”
說話的功夫,蔓青也進了屋子,與空青一道伺候著自家主子洗漱。
這姑娘一進屋,滿屋子就只剩她一個兒的動靜了。
“主子,昨兒主子爺可歡喜呢!院子里伺候的皆被賞了一年的月例不說,就這還只是明面上的,蘇公公特意給奴才們添了衣裳料子、加了餐食份例,整匹的新料子,道道都是肉食,奴才們都喜得不行呢!”蔓青這會兒一張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說著話手上還比劃了起來。
這得了賞是一回事兒,得了誰的賞更是一回事兒!
空青跟著道:“奴才們這些丫頭倒還好,吃食都在院子里用,每日里多少也能借著主子的光沾些子油水。
可那些小太監都是一個鍋里的飯食,就算打飯的太監看在主子的份上對咱們院子里伺候的厚待兩分,可飯食就是那些個東西,再如何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如今份例賞下,他們也能解個饞添個嘴,一個個的精神頭足著呢!”
蔓青聽此立馬嘟嘟囔囔道了一句:“我就說今兒怎么天還不亮呢院子里昨兒落得那些個雪就全給打掃干凈了!還道他們是出息了,原來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說著扭頭就要往外走:“我倒要去問問,往常主子待他們那些個東西差哪兒了!這會兒倒是勤快了,往常怎么不見這般?一拖再拖能拖就拖的,能干就干,不能干趁早滾蛋!如今咱們桐安院可不缺想進來的人!”
那趾高氣昂的勁兒,像極了小說里仗勢欺人的反派馬前卒。
看的靜姝腦袋直疼。
本來她也舍不得這丫頭,還想著再多留兩日,可如今她這情況特殊,還是早早把這丫頭給送回去吧!省的空青一日里還要分半只眼睛顧著這個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