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姝猛地抬起頭,看著對面略顯嬌柔的女人,一顆心怦怦直跳。
“我也知道前些日子我做了許多錯事兒,定是惹了姐姐不快的,可是,可是,姐姐您信我我真的是不想的~”
說話間,鈕鈷祿氏就掉起了眼淚,不似一顆晶瑩般悄然劃過臉頰的唯美,而是吧嗒吧嗒大珠小珠落玉盤的真實與狼狽,便是出口的話音兒都帶著難掩的哽咽:“我與姐姐雖都是滿八旗出身,但家世上卻是天壤之別,姐姐家中父慈母善,上有貴妃親姐做主,旁人不敢欺,身邊又有兄弟疼寵,尋常不敢惹。
可是我呢!我額娘是個軟性子的,家中姨娘不善,仗著我阿瑪的三個兒子皆是她一人所出是處處欺辱我們母女,我阿瑪又是個重男輕女的,一貫只知道和稀泥,若是我受了什么委屈,別說指著他們了,我只望著他們惹了是非不來尋我給他們做主便已是謝天謝地的。
自我入了府,前頭第一年還好,第二年自弘暉阿哥去后,福晉便一病不起,前頭嬤嬤掌管府務,到底是奴才處處受制,那等不敢惹的是處處孝敬著,我這等無寵無身份的,莫說攢下什么銀子了,便是每月該有份例都未曾有足的時候,大暑日里一盆冰都沒有,每日里我能安枕半個時辰就是好時候了,衣裳料子還盡是些老成顏色花樣,有些人便是用不上那些顏色鮮亮紋樣嬌俏的,也寧愿放在自個兒庫里落灰也不愿意留給我們,好在這些還能克服克服。
不曾想天氣冷下來之后,我院子里銀絲炭都不夠每日只燒上一盆的,那黑炭煙熏火燎的,不過燒了幾日就把我那我屋子熏得到處灰突突的,瓷器上都落了一層灰油子,我這嗓子也落下了病,日日咳聲不斷。
就這,我也都忍了,把金貴些的物什全收拾起來省得糟蹋了。
可我沒想到,就是這黑炭后來都不夠燒的。
我日日躲在被窩里都瑟瑟發抖,更不要說巧杏春蘭兩個躲不了的,我是真是扛不住了才投了···
我知道我沒有姐姐長相好、更沒有姐姐的好才情,我也知道,我這輩子怕是都得不到爺的寵愛了,我也不奢望爺能如待姐姐三分好那般待我!
我只是想要個孩子,不拘是個阿哥還是個格格的都好,讓我后半輩子能有個指望就成。
為了這個,哪怕我便是成了那等往日里自己最看不上的人,也心甘。”
一番‘掏心窩子’的話,說的是情緒飽滿,字字如泣如訴。
如果靜姝不知道這位可是這后院最后的贏家,她或許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