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姝看出四爺沒什么興趣,也就不再提。
可隨著時間流逝,外頭的動靜越來越大,甚至還傳來一聲接一聲的叫好聲,吸引了好些樓上客人的注意,紛紛出了包間在二樓往下頭望,甚至還聚在一起討論起來、
那些夸贊討論聲呈包圍狀無死角地探進了他們的包間,靜姝也因此知曉了樓下的所謂鬧事兒原來是一場詩詞上的比試。
前頭方才詠完花,如今正要贊美人呢
四爺無奈地看了眼身子都要歪到門口去的靜姝,伸手把人扶正,然后起身提步向外去。
包間門一打開,正好瞧見對面與他幾近同時打開的門以及不遠欄桿處似要清場的數名侍衛。
王順雖人在對面,但一雙耳朵總有一只放在主子那邊,聽見了主子腳步聲朝著門來了,瞬間起身往外走。
蘇培盛也不是頭一回與王順合作了,見之立馬就明白了是什么情況,緊忙對空青道了一句“主子爺朝門來了。”就腳步匆匆跟上。
空青雖不解,卻也邊擦嘴邊往外去。
“主子。”
王順行禮后見自家主子盯著不遠處那幾個小子,立馬走上前把那幾個人都拎了回來,最小的那個還有點孩子氣,嘟囔著“我不過是想叫那些人安靜些莫擾了主子興致罷了”只一句,就迎來了暗沉的仿若空洞軀殼的一眼,瞬間閉緊了嘴巴。
早早守到自家主子身邊的空青見了差點撲哧一聲笑出來,忍笑忍的一張小臉通紅。
靜姝挑眉,看看空青又看了看不遠處的王順,眸中劃過糾結之色,不過,這點糾結在聽到樓下的動靜時,就已經完全不算什么了。
“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游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
這是靜姝緊緊捏住袖中的手,屏住呼吸,甚至她覺得時間走的特別慢,慢到樓下傳來的詩句似乎一字一頓、一字一頓,直到聽到那句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之后,雖是塵埃落定,可這埃太大了,便是蘇州織造府里的太湖石也遠遠不及,只砸她心口疼
四爺見身邊的人臉色發白,直接一把把人環入懷中,出口的話帶著顯而易見的擔憂“可是哪里不適”
“爺莫要憂心,我身子無礙的。”靜姝握住四爺的大掌,安撫似的輕捏了捏,然后道“就是不知怎的,聽了這詩只覺得心口發悶,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只聽著就叫人”正說著,靜姝見四爺眉目間盡是憂色,直接伸手撫平眉間那抹川字印,笑著撒嬌道“都是肚子里這個不省心的,自從有了他呀我便眼眶子越發淺留不住淚啦等他出生之后,爺可要替我好生教訓他一番,哪里有這般欺負額娘的”
說完后,靜姝還故作不滿的鼓起了臉,只是她不知道她那本就因著近來只吃不活動而稍稍圓潤了不少線條的臉一鼓,可是越發的像只發面饅頭了
四爺見懷中人玩笑起來了,才算是放下了心,雖顧念在外頭,松開了環著人家腰身的手,但卻沒有松開手中緊握的柔荑,見她還有心情往欄桿那邊探頭探腦的望,只好拉著人往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