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這份相似與不同,才是真真的姐妹吧
靜姝捧著如意回坐,聽著對面再次喧鬧起來,她們女眷這邊依舊沉寂了好久。
有人一心演戲,有人眼睛時不時就往裝著如意的托盤上瞟,有人踏著眼皮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茶,有人仿若沉浸到周圍的景致之中錯不開眼。
直到宴瞧著快散了,李佳氏開口與靜姝又重提了養兒經,瓜爾佳氏后頭也一并加入進了小討論組,才算恢復了兩分樣子。
坐上了會邸園的馬車,靜姝整個人直接癱了,軟踏踏地蜷作一團,直看得四爺滿眼無奈好笑。
“沒規沒矩的。”
聽了這話,靜姝也沒動身子,只慢悠悠地露出整張臉來,眨著眼睛眼巴巴地瞅著四爺嬌聲道“只爺一人在,又沒那外人,我作甚裝那模樣作那姿態。”話中是說不盡的親近。
“整日里話一套一套。”四爺壓了口茶水,道“爺倒是不曾知曉身邊居然還有個才女。”
“我算哪門子才女,”說到這兒,靜姝眼珠一轉,突然坐起了身,兩手交疊與小腹,眼皮微垂,顯出柔弱,脖頸微曲,襯的修長,身子微側,更添玲瓏體態,眨眼間便將年氏的模樣學出了十之分來,出口的聲也刻意挑高了,發音短促,語調帶著刻意的節奏道“當初學這些不過為了登泰山時能說一句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不至于只知道聲好高;
到江南時能嘆一句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不至于只能道聲好美;
賞牡丹時能贊一句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不至于只會道聲好香;
遇年氏時能夸一句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不至于只懂道聲好顏色”
四爺這會兒是真恍惚了。
這哪里會是她說的話怎么只一宴的功夫性子變成這般了
看著四爺這般模樣,靜姝壞心一起,眸光燦燦,歪著頭道“見爺時,能道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
說完,也不再理四爺,直接往榻上一撲,顧忌著肚子,腰身依舊側躺,臉卻是朝下的,只漏出一個后腦勺朝著人。
四爺半晌未語,只覺得耳尖發燙,心口發脹,看著見不得人的人,眼中哪里還能見著半絲冷肅,一貫的冷氣此時全然化成了水來。
這熱河何時也這般悶燥了
四爺活動了活動領子,嘴角上揚。
一時間車內寂然無聲,濃得化不開的不是尷尬,而是空氣中甜甜的味道
“主子,才做好的松子酥,您可要用些”
靜姝平日里不怎么吃用太甜膩的東西,只偶爾吃一塊半塊的也就盡夠用了。
但邸園灶上伺候的不清楚,畢竟頭回見著她,便照著女子多喜甜的口味做給她吃用。
順心、空青每次見了都想仔細與灶上伺候的囑咐兩句主子的喜好,可到底主子的喜用禁忌都是不能輕易宣之于口的,這是為了防著有人搞小動作或是被人打聽了去刻意攀附呢
靜姝也覺得如今懷著孕呢安全為重,每回用膳喜歡的不喜歡的總會都點上些,甚不喜歡的還要比喜歡的點的更頻繁上一點,也幸虧空青與順心都是吃過苦日子的,不挑嘴,不然當真是浪費了。
畢竟掩人耳目的,也不好當眾賞人,只叫空青與順心端去屋里小桌子上吃用完了擺回桌面上在喚人進屋收拾。
也因為這一直打聽不到她的喜好,膳房那邊送來的總是這般盲盒。
“我便不用了,叫徐嬤嬤瞧了無礙,你便與順心一道分食了吧”靜姝這會兒正愁肚子大的不尋常呢平日里怕孩子營養不夠,也不敢多減,只能減糖、減鹽、減油,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