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洞青君很疲憊,他如此行走好像很久很久了,可是他無法自主的停下來。一陣山雷之聲,虛弱的青君從睡夢中驚醒,在黑暗里,他睜著無助的雙眼,手里握著一只破損的玄雷珠,心跳飛快:“你不要醒來,不要醒來,我才剛剛有個形狀,我不要變成你的墊腳石!”新生存在,玄洞存在,新生活著,玄洞死去,新生沉睡,玄洞茍活。
此時的宿莽被限制氣息,被封鎖體內的靈魂開始蠢蠢欲動,作為宇宙新生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清醒與否,存活與否對于玄洞青君的意義。她在今世與前生的信條之間掙扎,而青君也在她靈魂忽明忽暗的覺醒中掙扎...
她醒來,新生在,玄洞不可控的生長直到吞沒宇宙為新生祭禮,而身為上一代宇宙新生的宙主方君也會在其中凋零消失,永不再生。宙主方君是宇宙的起點,自存在起,他的力量便在慢慢減少。每一個新生都會是宙主方君,每一個新生都會在宇宙需要新陳交替時出現......
青君肝膽俱寒,心力交瘁,他蜷縮著身子緊緊握著玄雷珠,恍惚間,他來到了青密林。他慌張的飛去那座困著火旗的特殊牢房里,只見,鐵索懸然珠結網,玉骨滿地不成一。
火旗的骨頭被鳥獸叼的哪里都是,混亂不堪,而在角落里坐著的鹿疆,因為被他基因改造過,所以即便死了,也沒有飛禽走獸來啃食她的骨肉。
鹿疆活活餓死了,她每日揣著對主人的愧疚,怕他回來又期盼他回來。從饑餓到感受不到饑餓。她不知道自己主人的真實身份,只是一如往常信他敬他。
見此情景,青君渾身發涼,火旗死了,新生死了,玄洞又有何存在的意義呢,那些微小塵埃好歹能平衡宇宙能量與引力,而玄洞,一個只會吞噬的東西,沒有意義...沒有意義便會在宇宙中消散。
青君轉身,無力的挪著步子,身子一斜心中一慌落下洞口,此刻一黑色鐵索卻將他身子一卷拖去岸邊,玄洞與宙主方君相見,四目相對,密林風中葉,聒噪的拍打著,宙主方君一如既往的平靜冷漠,可能是活的太長了,根本不能理解剛剛擁有形狀的玄洞貪生怕死的心理。
青君長吁一口氣,呼吸無比珍貴:“我們之中總有一個要先死,你比我幸運多了。”
宙主方君淡淡一笑,不以為然。
“你是在嘲笑我嗎?”青君問。他仔細看了看宙主方君,他面色蒼白,高高的身子瘦的幾乎都撐不住他一身厚重的黑衣了。
“你怎如此衰微?莫非她還活著?”青君迫不及待的問。
“她即萬象,哪有什么生死?”宙主方君平靜一語,襯的青君像個老鼠一樣無地自容。
“你來我創造的空間找我,有什么目的?”
宙主方君仰面輕笑,而后平淡的對他說:“我是來跟你道別的。新生出現在三千焱,三千焱就是祭場,那里最高靈性的人會幫新生啟動祭祀儀式,我們嘛…都會死…我會平靜的消失在宇宙擁擠的無變雷霆之中,你會在新生力量膨脹中被撕碎毀滅…會有一個新的宇宙出現的…”他眼眸平靜,看不見悲傷也看不見期許。
“或許,我已無力再改變什么…唯一錯的,就是不要對紅塵有幻想,就做宇宙中那一團塵埃,沒有悲喜,沒有恐懼…也從不害怕失去…”
宙主方君深吸一口氣笑道:“我要再去看她一眼了。”
他笑著走了。仿佛只是回家吃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