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肆仍然不回話，就像是沒有聽見，甚至沒有多看那戰俘一眼，繼續忙自己的事情，這倒不僅僅是仍然不相信這戰俘，而是他得遵守規矩。
感謝曾經的無窮小之地，那里算是三界接觸詭異的最前沿，所以李肆從天諭那里，乃至趙九溪，皇甫道德那里，都系統性的收集過很多情報。
在這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無規矩，不詭異。
詭，通鬼，但又不是單獨指鬼，而是指一切具有污染，擴散，惡性的鬼神。
這個戰俘所謂的長河級詭異，序列級詭異，天地級詭異，界域級詭異，那都是指實力評級，雖然一聽就很厲害，但其實也沒有脫離這個范疇。
對所有人來說，這些詭異都是兇殘的，邪惡的，防不勝防的，一旦出現必然伴隨死亡與陰影，污染與骯臟。
但所有詭異，皆有規矩，也就是它們存在，擴散，攻擊的規律。
如果沒有發現這個規矩，唯一的可能就是雙方的等級相差太大。
李肆之前為什么沒有去拔那個木矛，就是因為那玩意便是詭異的規矩觸發媒介，只要拔了，必然怎樣怎樣，嗯，是不是很熟悉，沒錯，因果。
一旦形成因果，觸發的人就會與詭異形成一個很難豁免的糾纏關系，本來就打不過，有了因果糾纏關系就更加打不過。
所以李肆不去拔木矛，就不會觸發規矩，更不會形成因果。
同樣道理，這個戰俘突然與李肆說了這么多，李肆若是回應了，很可能也會觸發規矩，進而產生因果，最后不得不與藏在戰俘身后的詭異形成糾纏關系。
盡管目前來看，這個戰俘說的是真話，那也不能回應。
這個類型的觸發媒介還有很多，比如在空蕩蕩的街道上，你忽然聽見有人叫你的名字，嗯……
最后，所有的詭異，只要存在，就必然存在相生相克，這是很重要的一條原理，甚至是真理。
或者換一種方式說，只要存在正常人，必然就存在不正常的人。
拿這個詭異長河來講，既然存在詭異長河，就必然存在與其截然相反的存在。
這同樣也是無規矩，不詭異的真理。
李肆之前為什么那么努力也要追求【祈天經】與混沌神晶的契合度？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在于他認識到了這個道理。
當然那么好的機會也不是隨便誰都能遇得上的。
老牛一家人還搞了個三界呢，讓他們把三界搞崩潰，看看他這虛實對沖能生成原初混沌神晶嗎？
之前那次虛實對沖，是因為杜安信等人已經掌握了介入四級虛妄的方法，然后又引爆了五級虛妄。
產生的虛實大爆炸才形成比較完美的混沌洪流，注意，是比較完美，而不是規模大。
很多時候大規模的虛實對沖，反而不會有那么完美。
就像是無數次實驗里，只有一次巧合發現了青霉素。
迄今為止，皇甫道德，趙九溪，乃至大爐子，問道……好吧，問道兄歿了。他們仍然對當初沒有開采出更多的原初混沌神晶耿耿于懷。
但有一個秘密連如意寶珠都不知道。
當初一共獲得了24塊原初混沌神晶，但沒有一塊是絕對完美的。
都有至少0.00000001%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