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六的聲音吵到，秦問也悠悠醒轉，他心中擔心顧歌和蘇雪柔，這段時間睡眠質量一直不好，稍有動靜就會醒來。
“咳嗯...睡醒了，打算出去找找線索，我不喜歡閑著。”
秦問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眼還睡著的曉雨，以及跟個大螃蟹一樣四仰八叉的毛大雷，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前。
“噓，讓他們休息，我跟你去。”
秦問也沒什么睡覺的心思了，起床活動了活動，隨后跟著休一起出門了。
“呦，小伙子們醒了啊？餓不餓？給你們燒飯吃吧？今天有羊肉嘞！”
村長夫婦看秦問和休兩人，笑臉盈盈，而村長的手上正拿著屠宰刀，正仔細的磨著，村長夫人則是牽來了一頭羊羔，正一臉茫然的看著平日里喂養自己的村長夫婦，不知道即將發生什么。
“呃...您這是要殺羊？大早上的？”
秦問愣了一下，而村長則是笑呵呵的試了試刀鋒，然后提刀就朝著羊羔走去。
“是嘞，今天要向山神大人進貢了，保我們家家戶戶年年歲歲平平安安，要是貢品能有幸被山神大人品嘗啊，那就說明要走大運嘍！”
老村長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老婆手中接過了繩子，將懵懂的小羊羔牽到了一邊。
“要見血嘍，你們城里人應該看不慣這個，你們出去轉轉，過個鐘頭回來就能吃上嘍！”
老村長笑了笑，隨后舉在半空的屠刀落下，羊羔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嗚咽，隨后就只剩下了猙獰的血泡聲。
“....”
秦問看了眼村長臉上的笑容，沒說什么。
按理說鄉下殺羊進貢吃肉沒什么不對的，但....
總感覺有詭異的地方。
“休，走吧，去找劉宇，順便....看看這習俗是怎么回事，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咳嗯...同感...小六，走了。”
兩人似乎有了幾分默契，什么都沒說，出了村長院子后就自覺的分頭行動了起來。
秦問走在鄉間的小道上，此時天才微微亮，但四面八方就響起了一陣陣的家畜慘嚎聲，以及割肉斷骨聲。
小孩的嬉鬧，村民的祈禱，卻伴著層出不窮的嚎叫。
夜色并未完全褪去，秦問感覺到了一些不自然的東西，但又說不上是什么，就仿佛...
一杯快要溢出來的水，水面已經高高隆起，超出杯沿，僅憑著表面張力在維持，但卻仍然有水滴不停的滴入。
水滴的每一次沖擊都會給看似平穩的現狀一次沖擊，但卻總能歸于平靜。
秦問此時就是這種感覺，似乎有一層膜籠罩著這里，詭異和不安正緩緩累計，還沒打破平衡，但他心里明白，一定會的，遲早的事情。
“這到底是什么感覺...【深淵預感】升級后的表現么？”
秦問瞇著眼，他感覺自己似乎多出了一個感官，像是野獸一般能夠本能的預知危險。
“誒呀，笨手笨腳的！這是給山神的獸血，你別弄灑了！誒呦喂算了算了，你去給羊頭封眼，我來搬吧，娶了你真是瞎了眼了。”
此時，秦問路過一戶村民的人家，聽到了吵鬧聲，他轉頭看去。
原來是一個女人差點打翻了獸血正被自己老公發牢騷，而她被罵了之后，轉頭就委屈的拿著白色的蠟燭走向了剛剛剁下的羊頭前。
“....”
秦問說不出話，他看著那村姑兩根手指將死羊的眼皮扒開，然后將融化的蠟水滴在了其眼球之上。
眼球被蠟水封住，變得蒼白，多余的蠟液流出，仿佛淚滴一樣掛在死羊的眼角。
完成了封眼后，村姑走開，秦問就站在門口，那羊的頭顱仿佛在盯著他看，而秦問也在看他，就仿佛對視了一般。
“....”
怪異感仿佛水滴落下，再次滴在了搖搖欲墜的水面。
不安感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