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林說到這里看向這個女孩:“你對北方主義是怎么看的呢。”
“沒有鋼鐵鑄造的心智,沒有機械邏輯的信徒,沒有無私無畏的領袖,北方主義只不過是西陸人的又一次空談,而可悲的是,他們自己也知道他們的可悲之處,所以他們掙扎求生,他們小心翼翼,他們的妥協證明了他們的理智與可悲。”朝乘山說到這里她也嘆了一聲。
“他們想要的,貴族與王室給不了他們,何況他們之中就有貴族,從古至今,我沒有在歷史書里見過有多少人能夠真正背叛自己的屁股下的那張椅子,而混沌隨時隨地的可能入侵也令他們束手束腳,這就是為什么我會用可悲這個詞,馬林閣下,您是不是也這么覺得。”
“是啊,他們也好,或者說貴族和王室也好,雙方都明白對方到底想做什么,雙方都明白對方是有多么想毀滅對方,但是他們都被混沌綁住了手腳,我不止一次在想,如果沒有混沌,他們是不是早就已經分出了一個生死,但可惜命運不曾憐惜過任何人,他們現在并沒有機會,只能裝作互相體諒的模樣……真是可悲啊。”馬林說到這里笑了笑:“乘山小先生,我們還是不要提這樣可悲的話題了。”
“沒問題,說實話的確是有些可悲,幸好我們泰南人在以前的時光里處理好了這一切,如果混沌真的到來,我相信我們會是這顆行星上抵抗最久遠的那一批人,也許我們會失敗,但是我們絕不會向混沌邪神乞求活命,成為所謂的永生,是遠比死亡都要恐怖的選擇。”
馬林點頭,是的,這顆行星上的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可能選擇成為混沌信徒,這是沒有兩個答案的選擇題,而只有精神病和瘋子,才會覺得選擇小販會才能夠有活路。
的確,信它們得永生,這一點馬林不反對,只不過到時候活著的是不是你自己就是一個非常深刻的哲學命題了。
那個你,真的還是你嗎,只見真的不見得。
“馬林先生,船團已經快要完成裝船流程了,孟先生讓我來找您。”張教長推開了房門。
馬林也不好意思再坐在這個小家伙的面前了,起身離開的時候,另一個信使走了過來。
“小先生,剛剛電波塔收到了消息,朝導師在路上受到了混沌的攻擊,他雖然擊退了混沌的攻擊但是身受重傷,跟隨他的三位弟子都戰死了。”
馬林注意到,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張教長的臉上驚慌失措的模樣作不得假。
朝導師……朝乘山這樣的弟子都是孤兒,她的導師重傷,她的學長都死了……這是壞事,卻也是好事。
朝乘長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請離開吧,信使先生。”
她坐在那里,因為背光,在這一刻陽光從她身后打入,令馬林有些目眩的同時,也沒辦法看清她的臉色。
“是的,小先生,對了,電波報里還說,希望您能夠盡快趕回杭州區,進行手術。”信使說完,轉身從馬林身邊走過,他看了馬林一眼,然后與張教長握手之后走出了房門。
“馬林先生……您聽到了,對嗎。”背對著光的女孩這么問道,她的聲音里無悲無喜。
“是的。”馬林點了點頭。
“導師重傷,讓我去手術,這證明導師時日不多……我有很大可能要繼承他的衣缽,所以……”說到這里,這個女孩微微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