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張教長,這個世界上還有哪里能夠令凡人感受到幸福呢,幸福也好,快樂也罷,都只不過是歡愉的瞬間,但是人生在世,只有混沌的侵蝕與眾生的皆苦才是永恒,而我們……發過誓要終結皆苦的路。”
辦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除了硬頭鋼筆在文件紙上作業時的沙沙聲。
在寫完最后的工作內容之后,朝乘山站了起來,站到窗前的她看著船團正在起航。
“他走了。”
“是的,我聽到了笛聲。”
未來的賢者與現在的武僧教長的對話到了這里,沉默再一次統治了這個小小的房間,直到朝乘山轉過身子。
“張教長,你是一位武僧教長,還是一位漫步于傳奇之下的存在,你就不能心如石鐵一些嗎。”未來的賢者現在的聲音里滿是笑意,她看著坐在地上的大男人搖了搖頭:“我說了,不要為我哭泣,這是賢者弟子的使命,我們這些被送出家門的孩子,天生的失能者,失去了父親與母親的愛,從懂事起就一直在導師身邊,經歷了那么多的痛苦與挫折,不就是為了這一天而存在的嗎,只可惜……以現在的情況看來,當亞空間真的與我們這個世界接觸,賢者……也許就只能是往昔歷史故事里的東西了。”
說到這里,這個背著光的女孩的聲音里多了一些如釋重負,她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張教長的身上:“張教長,如果有一天,賢者無法再進行傳承,你能夠為我們的墓碑上刻一行字嗎。”
“小先生您要什么字。”張教長也抬起頭,在蹲坐于地的他的眼里,眼中的少女身后有著光暈。
她如賢者一般圣潔,他這么想到,然后單膝跪地并低下了頭,向這位未來的賢者小姐獻上一位武僧最卑微的敬意。
“我們曾經存在過。”她的臉上滿是笑容,也滿是淚水。
然后,在他的聽覺系統里,比之前一句話更加堅定的話語聲響了起來。
“因為導師告訴過我,賢者一脈中的每一個人,都在名為歷史的繪卷里存在過,我們賢者身為凡人,在救世的同時,也在俗世的紅塵中隨波逐流,我們力挽狂瀾,我們無能為力……”
說到這里,這個女孩低下了她的頭,眼淚自她的眶中涌出,落在彼此腳下沾有塵埃的干燥木制地板上。
“所以,拜托你了,請一定要完成我的這個心愿。”她這么哽咽著。
“您的心愿,會是我的誓言。”這一次,她身前的男人以最堅強的聲線作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