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隔離衣,被風浴再次吹出一腦袋凌亂后,四人走進了重癥監護室。老娘舅明顯是已經進來探望過自己的外甥女了。熟門熟路的引著三人走到了林蘭身旁。
林蘭正側頭躺著。她的狀態看起來還不錯,并沒有昏睡過去,而是在怔怔的看著自己胳膊上一滴一滴下落的藥水發著呆。察覺到有人靠近后,她才慢慢把頭轉了過來——這是ICU醫生的吩咐,她三天前才做完了腦血腫清除手術,動作必須輕柔。
“這位就是了吧?”小林豐朝著老娘舅輕輕點了點頭,而矢富教授則在孫立恩的注視下開始審閱起了林蘭的急診CT片。
“初次見面是在這樣的場合,真是不好意思。”小林豐輕輕拍了拍床邊的護欄,“我是小林薰的父親,我叫小林豐。”
林蘭睜大了眼睛。
“娃,別怕。”老娘舅看著外甥女的眼神不太對勁,趕緊過來安慰道,“小林和他爹之前有些矛盾,這才沒跟咱們說實話咧!這是大活人,不是鬼!”
林蘭的淚水無聲淌了出來,“阿薰呢?他……他怎么樣了?”她顫著聲音問道,“他沒事吧?”
孫立恩趕忙過來安撫道,“放心吧,他現在情況你比好的多。”
林蘭的情緒穩定了一些,她朝著小林豐點了點頭,用日語道,“初次見面,請多關照……小林先生。”
“請多關照。”小林豐點了點頭,“阿薰的問題比較復雜,但是這位孫醫生已經診斷出來了。這里的醫療水平也很不錯,你安心養病。等到身體痊愈以后,我們再正式見個面。”他想了想,從懷里掏出了小林薰的戒指,“阿薰正在做檢查,身上不能有金屬物品。所以我自作主張,把戒指拿來了。把它放在你這里,就當做阿薰在陪你。”
林蘭接過了戒指,小心的將戒指戴在了自己的右手食指上。
“了不起。”這邊的林蘭正在看戒指,看著CT的矢富教授也終于出了聲,“這種程度的腦出血,同時還有復雜的骨折和外傷……”他看了一眼神志清晰的林蘭,仿佛見了鬼一樣,“居然恢復的這么快?你們用了什么新型藥物么?”
在場能做翻譯的有林蘭和小林豐兩人。但林蘭的情況明顯不適合充當翻譯——她需要充足的休息。小林豐就暫時充當了矢富教授的翻譯官。
“手術確實很麻煩。”雖然只在手術室里觀摩了一小會,可孫立恩卻是親眼看著兩個手術團隊同時上場的。“腦出血和下肢脫套傷都是可能致命的傷勢,林蘭本人是運動員,而家屬的保肢意愿又非常強烈。為了讓患者盡快康復,所以我院同時對林蘭進行了腦外科手術,以及骨科手術。”說到這里,孫立恩就想起了那個干瘦但是愛開玩笑的小老頭,“我院骨科主任鄭國有醫生,在手術中突發了心肌梗死,但好在團隊中的其他醫生們素質過硬,這才順利完成了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