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立恩實在是不敢想象,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自己的精神會遭到多大的打擊。他小心翼翼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不敢刺激到林蘭——她一年前才做過開顱手術,要是再情緒激動一下來個腦出血……岱山島號上可沒有一個徐有容能施以援手。
“雖然我們覺得……白血病的可能性不高。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應該做一下檢查比較好。”姜醫生在一邊幫腔,他看孫立恩這個小心翼翼的樣子,以及林蘭現在還是凹下去一塊的腦袋,哪還能不知道孫立恩在擔心什么。“而且這兩個活檢,對于我們懷疑的其他情況也能起到輔助檢查的作用。”
林蘭站在原地,兩只手握拳,閉上眼睛思考了幾秒鐘后對孫立恩鄭重道,“既然孫醫生您覺得有必要做,那就做吧。”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后面不管要做什么檢查,只要是您認為有必要的,不需要再來詢問我的意見。我對您有充分的信任。”
這種程度的信任,孫立恩甚至覺得自己有些承受不起。但他還是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我必須把這個情況……和小林的父親通報一下。”林蘭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猶豫,隨后她就堅定了起來,“不管以前怎么樣,至少薰和他現在相處的還算愉快。這種事情,我必須得告訴他才行。”
孫立恩點了點頭,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如果您需要借用海事衛星電話的話,劉主任那邊就有。”
“我……我還是回到船上跟他說吧。”林蘭搖了搖頭,“我……我一個人不太敢在船上待著,今天晚上我可以陪床么?”
這個孫立恩倒是不清楚,不過一旁的姜醫生很貼心的給出了答案,“可以的。現在船上的病床并不算太緊張,讓你陪床沒什么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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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病房后,孫立恩朝著姜醫生點了點頭,“給您添麻煩了。”
姜醫生笑著擺了擺手,“這怎么能叫添麻煩呢?原本這個病人可是要我從頭盯到尾的。您來把大部分的工作都挑走了,我只需要做一點輔助就行。這種好事兒,我可是求之不得。”
姜醫生也沒說客套話。孫立恩只不過看到了一張血常規報告,就已經有了大概的診斷方向。而姜醫生自己卻做不到這一點——他并不掌握小林薰一年前的病史,更不會把目光一開始就往白血病或者自身免疫系統疾病上去靠。這種近乎“跳崖式跳躍”的思維方式,他肯定是搞不來的。
姜醫生對于孫立恩很感興趣,他很想見識見識,能夠讓劉堂春這種人特意拽來非洲的規培醫究竟有些什么能耐。而現在,他覺得自己已經初步見識到了孫立恩的神奇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