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快請府醫過來,不,把全城最好的大夫都請過來。”
“我沒事,我躲的很快,只是胳膊被扎了一刀,看著嚇人,其實不致命的,”江離伸出滿是鮮血的手,輕輕擦拭掉夙弦眼角欲要掉落的淚,溫和的笑著,“我沒那么無私,為了護主連命都不要,大小姐千萬別太感動了。”
“好了,你別說了。”他的寬慰非但沒有讓夙弦釋懷,原本尚能克制的眼淚,卻更洶涌的流了出來。
朦朧的燈光下,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恍若白玉雕成,指尖沾染著鮮血,帶著滾燙的溫度,瞬間灼傷了夙弦的肌膚,燙的她慌亂的后退。
“對了,二小姐的蠱蟲必須要盡快緩解,不然就會一直被人這般控制著,還是要盡快給她壓下去才行。”
“這蠱蟲,要怎么壓制?”
“壓制是有辦法的,只是缺一味藥材,城外的那座無名山上,有一種幽曇草,每天只在午夜開一個時辰,便是壓制這蠱蟲的主藥。可惜,我現在受了傷,不然,我應該親自去的。”
“你把那藥草的特征說與我聽,我去采。”夙弦定了定神,心下有了決定。
“好,”江離點點頭,命藥童將草藥的形狀畫出,交給夙弦。
“事不宜遲,現在就去吧,要不然,便要多等一天。”
“那你的傷?”
“小傷,只是傷了胳膊,不礙事。”江離無所謂地笑笑,“養些日子就好了。再說,你也不是大夫,留下來也沒用啊。”
“那好吧,那我先走了。”夙弦覺得江離說的有道理,便也不再矯情,命人備好車馬,準備出門了。
林嬤嬤意味深長的看了江離一眼,也緊跟著離開了。
夙弦和林嬤嬤走出夙綾的院子,直接便向著府門方向走去。
“姑娘,江先生會武功嗎?”林嬤嬤突然問道。
“嗯?”夙弦愣了一下,“應該不會吧?他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看看文文弱弱的,怎么可能會武功呢?”
“是嗎?”林嬤嬤似是有些不解,“那就奇怪了。”
“怎么了?”
“剛才姑娘遇到危險的時候,他身形移動地極快,我觀他的步法,好像是一門輕功步法,并不像是胡亂走的。”
夙弦的腳步一頓,不知怎的,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江離送他回院子時,她指尖觸碰到他掌心那一瞬間的溫度。
當時她是有疑心的,可江離很快便著了風寒,她也沒再多想,現在聽林嬤嬤這么一說,她倒是不得不多想了。
林嬤嬤本就出身武林,對于這些武功路數原本就比一般人了解的多,她既然能說出來,應該便是有根據的。
難道江離,一直都是在騙她?難道他方才救她,也是苦肉計?
夙弦是個謹慎的人,謹慎的人,往往也容易多疑。
方才因為江離為救她受傷,心中突然泛起的漣漪也在這一刻,沉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