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挽君膝蓋軟下去,低頭垂眸:“謝陛下隆恩。”
楚策笑起來:“起來吧,你放心,陸欽一定能把匈奴打跑的。”
這句話的意思是陸欽在戰爭結束之前不能回來。
“好了陛下,你先去側殿坐一坐,哀家還有事情和挽君談。”
荀太后很滿意眼前的結果,和顏悅色道。
說罷,她對著服侍楚策的公公使了使眼神,公公立刻會意。
“陛下,您先跟老奴去側殿息一息。”
公公扶著楚策離開,書房里面再次只剩下荀太后與陸挽君。
楚策一走,室中氛圍又寂下來。
“陛下剛才的話你也聽見了,陸欽留在玉門關是為國效力,將來會封大將軍。”
荀太后皮笑肉不笑。
“你也別怪哀家,哀家當初是允諾過你今年將陸欽調回京城,可天有不測風云……”
“挽君不敢。”
陸挽君抬起頭,突兀開口。
荀太后收住聲,認真打量陸挽君。
陸挽君眉宇有傲氣,頷首帶笑時看不出來,可一旦斂目收容,那眉宇的傲氣就再無藏身之地。
“你回去再仔細想想哀家剛才的提議,你若是愿意,哀家隨時可以下旨為陸家平反。”
荀太后移開目光,淡淡說道。
她也不是真的想逼陸挽君翻臉,當初應下陸挽君要接陸欽回來她也是真心實意,但……
“謝太后隆恩。”
陸挽君福身,再次行禮。
“嗯,你回去吧。”
走出長壽宮,陸挽君要倚著長素才能行走。
她覺得自己全身骨頭都被冰凍起來,整個人抖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這就是上位者嗎?一句簡簡單單的天有不測風云就否定當初的承諾,輕輕松松毀掉陸挽君所有的努力與信仰。
將陸挽君所有為此浪費的精力襯托得一文不值!
讓人膽寒。
陸挽君回去就病了。
廣漢宮。
南陽泡在浴桶里,抬手將玉臂上的花瓣一瓣瓣拿開,任由宮女往她身上澆水。
她閉著眼,浴桶里的水汽向上蒸發,如夏日薄紗曼妙。
“她病了?”
聽完婢女的稟報,南陽緩緩睜開眼。
看來她明日得走一趟了。
“穿衣。”
第二日。
南陽帶著慰問禮走進驚春園,續了三次茶得到的消息都是陸挽君還未醒過來。
“混賬,你竟敢捉弄公主?”
南陽貼身婢女捉起別枝的手,說著就是一巴掌往別枝臉上扇去。
別枝躲不過,硬生生受了。
“公主息怒,奴婢真的不敢有半句虛言。”
別枝身子抖成篩子,她哪敢說假話,真的是陸挽君一直沒醒。
“行了,本宮親自去瞧瞧。”
南陽不耐起身,她今日既然來了這王府,不見到陸挽君定然不會罷休。
別枝只能起身帶路。
陸挽君所在的正房又點了爐子,她從宮里出來的第一天晚上半夜忽然發了熱,一病就是三天。
“嘭嘭。”
南陽婢女親自上前敲門。
開門的人是長素,只見她一臉戒備地打開門,在看見門外的人是南陽時,立即出門,又反手將門掩上。
“本宮要見陸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