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荀溫儀被荀太后罰的事情,更不知道荀溫儀被罰還與他有關。
聽見宋儉讓詢問此事,荀溫儀臉更紅了。
她拍了拍身上這套并不是十分合身的男裝,一屁股坐在了宋儉讓對面,因著剛才的尷尬,不好意思與宋儉讓面對面,而是把眼神看向了對面的街道。
“外祖母不允許我私自出門,我覺得悶在府中太無聊,這才偷偷尋了機會逃出來透透氣。”
荀溫儀沒說自己為何被罰不能出門,幸好宋儉讓也沒有問。
宋儉讓只淡淡點頭,半響過后又才問她:“既然如此,郡主身邊的丫鬟呢?莫非郡主是一個人出府來的嗎?”
荀溫儀目光從窗外移回來,瘋狂搖頭:“沒有,我身邊的丫鬟剛才為了替我引開外祖母的人,此刻不知道去了哪里。”
宋儉讓了然地點點頭。
“原來是這樣。”
荀溫儀看著宋儉讓溫和的表情,忍不住又問他:
“世子你剛才怎么會出現在成衣店?”
荀溫儀知道那家店鋪,剛才那家店鋪是京城里的夫人們常喜歡去光臨的成衣店,里面的女裝常常輕巧絕倫,有些衣裳一衣難求。
她今日進去也是誤打誤撞。
可是宋儉讓怎么會一個人出現在哪里?
荀溫儀探究的目光落到宋儉讓臉上,卻見他不慌不忙地給自己倒上了一杯茶。
茶水倒上了,宋儉讓卻也不喝。
“我在店中預定了我與南陽的婚服,今日路過,順便去看看婚服的進度。”
宋儉讓說謊的表情十分自然,一點兒停頓尷尬都沒有。
他說完,還對著荀溫儀笑了笑。
荀溫儀眼中的探尋一下變成了驚訝,臉上的表情也凝結到面上。
“婚服?”
她重復了句。
宋儉讓察覺到荀溫儀的語氣有些不對勁,輕輕淡淡看她一眼,隨即移開目光,仍然笑著:“是啊,我與南陽的婚事快近了,到時候郡主一定要來府中喝一杯薄酒。”
他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甚至說到他與南陽的婚事將近時,眼睛里面是溢滿的笑意。
荀溫儀想大笑著說好,可是最終卻只能扯動唇角,嘴唇蠕動半天說不出一個好字。
她不小心失手打翻了茶杯。
“郡主小心。”
宋儉讓手疾眼快將茶杯扶起來。
荀溫儀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慌慌忙忙站起來,甩著衣袖上面的水珠,方寸大亂。
宋儉讓不知從哪里掏出來一方手帕。
“郡主擦一擦吧。”
手帕被遞到荀溫儀眼前,荀溫儀動了動唇,半響才接過。
“謝謝。”
手帕被荀溫儀緊緊捏在手中,她衣袖上方其實只沾了一點兒水,并不要緊,可是她還是接下了宋儉讓遞過來的手帕。
宋儉讓的人將桌子上面的水跡擦拭干凈,又重新替荀溫儀上了一杯茶。
“郡主出來了這么久想必也想回府了,不如我讓我的人送郡主回去吧。”
宋儉讓看著荀溫儀有些失態的表情,忽然出聲道。
他說話時眼神緊緊盯著說話的對象,荀溫儀想躲避都沒辦法。
她只得尬笑道:“會不會太麻煩世子,不如我就在這里等一等我的人,她一會兒會找來的。”
荀溫儀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她并不希望宋儉讓的人送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