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筒冷靜下來。
他上前一把撈住沈昶的手,眼神發沉,他道:“完顏拓出現在京城的消息一定要瞞著你王妃,不能讓她知道。”
沈昶一滯。
他還以為是何大事。
“挽君她已經知道了。”
沈昶輕聲答。
李五筒臉色發紫,剛要發作,沈昶反手抓住他的手。
“回去說,這里人多口雜。”
此時他們正站在茶樓門外不遠,身邊路過的行人你來我往,可不是個好說話的地方。
李五筒被迫吞下沒開口的話。
上了馬車,李五筒又提起剛才的話題。
“她怎么會知道……”
李五筒哪怕是到了現在,仍然不知道用各種稱呼去稱呼陸挽君。
叫姑娘?叫王妃?還是叫旁的。
他覺得每一個稱呼都不合適。
李五筒對陸挽君有愧,這慚愧時時刻刻折磨著他的心,叫他半點掙脫不得。
沈昶手上拿著把精致匕首正打量,聞聲,匕首嘭地一聲被插進匕殼。
“陸豐年出事那天,挽君在去陸家的路上被完顏拓的人帶去見了完顏拓。”
沈昶語氣很平靜,敘述的口氣聽不出喜怒。
“完顏拓的人沒敢對她怎么樣吧?”
李五筒追問道。
沈昶頷首。
“嗯,此次我來見完顏拓,正是挽君要我去的。”
沈昶話說得不錯,他這次之所以來見完顏拓,是陸挽君的意思。
李五筒話語停了停。
半響后,他又才沉著聲開口:“完顏拓此人不可信,你切記不能中他的圈套,更不要相信他口中所謂的為了和平。他奶奶的,當年陸將軍正是被他口中的和平給害了。”
沈昶繼續點頭。
他明白李五筒的意思,要想真正的和平,僅僅是完顏拓一面之詞是斷然不可信的。
完顏拓是西域人,出了名的狡詐多端,他的話半分都信不得。
“李將軍,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沈昶回他。
接下來兩人都沒有再說話,馬車駛過長街,街道上面的小販叫賣聲,行人過路聲,熟人玩笑聲,都從車邊略過。
將李五筒送回宅院,臨下車前,李五筒又忽然開口:
“對了,陸豐年的死?”
他半闔的眼神里面沒點兒光彩,探究神色在面上浮動。
李五筒比誰都想知道陸豐年的真正死因。
“李將軍,陸豐年的死因還沒有查出來。”
沈昶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只能道。
李五筒眼中閃過狐疑,但到底沒說什么。
“那行,你回去路上多加小心。”
李五筒跳下馬車,頭也沒回的往里面走。
大門被徹底關上,沈昶才下令走。
然而在沈昶的馬車離開后不久,李五筒的身影又出現在了后門。
李五筒換了一身不顯眼的衣裳,小心從后門翻墻,直向北方所去。
半個時辰后。
當門外再次出現黑影時,完顏拓正坐著擦拭匕首,他對著門外的人道:“我知道你來了,進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