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讓沈昶回來的人是他,如今又要將沈昶攆去西北的人又是他。
楚策有許許多多的話被沈昶的一個“是”堵在了胸中。
只剩下不痛快。
“臣遵旨。”
沈昶依舊是應下,他應下的語氣痛快又輕松,像是早已經料到楚策會有對他說這句話的這么一天。
沈昶話音說完,他也起身準備離開。
“沈昶。”
剛轉過身,腳步將將邁起,背對著他的楚策又突然叫住了他。
邁起的腳步落下,他立住在原地。
“陛下還有何吩咐?”
“離開之前,不如把和離書帶給挽君。”
楚策的目光死死盯住沈昶寬闊直挺的后背,他不知道自己在嫉妒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嫉妒的怒火快要噴薄出胸膛。
這次他沒有很快如愿聽到想要的回復。
沈昶沉默了。
他的背在聽到陸挽君的名字時僵直,他知道自己應該很快應下,可是那個“好”字,就像被人用泥土堵住了嘴巴,怎么也吐不出來。
或許是想起背后注視的目光,沈昶終于點了點了。
“好。”
他開口道。
隨即,沈昶邁著寬闊的步子離開乾坤殿。
出了殿門,四月的清風拂面吹來,帶著東風的輕暖,也含了不知名的清香。
沈昶站定在乾坤殿外,廣殿長廊下的經幡被風吹動,與天上的左作伴而舞,不經意間抬頭往遠山看,不知從何時開始,新綠已成了大山的新衣。
不再是象征肅穆的深綠,而是年輕如同活潑少女的新綠,處處惹人可愛。
“王爺,王爺……”
沈昶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突然出現的索公公。
他沒看到索公公何時來的這里。
“索公公,你這是有什么事?”
沈昶定了神,目光落到面前的索身上。
索公公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看見沈昶就像看見了骨頭的狗,。恨不得立刻能夠跑上去舔兩口。
索公公的目光太有目的性,沈昶打量的目光并沒有在他的臉上多留。
“王爺,太后娘娘讓奴才來請您到長壽宮一敘。”
索公公低下頭,回答道。
沈昶在聽見荀太后的名頭時眼睛動了動。
他想,楚策不可能會提前把今日的事情告訴荀太后,楚策對荀太后一直抱著提防之心,所以不會告訴荀太后。
既然不是楚策告訴的荀太后,那么荀太后怎么會無緣無故的召見他?
難道是……
“去長壽宮,本王現在怕是沒有時間。”
沈昶突然冷笑了聲。
他這變臉變得猝不及防,索公公驚訝得一時間忘了該怎么說話。
他怎么可能會猜到沈昶竟然有這么大的本事,居然敢正大光明的睜眼說瞎話。
索公公正想著如何找一個新的話題讓沈昶跟著他到長壽宮之時,只聽沈昶又道:“回去告訴荀太后,陸挽君什么時候同意簽和離書,我什么時候過去,否則的話,一年之后給她陸挽君的,只能是休書一封。”
大楚的律令有規定,新婚未滿三年的夫婦不能擅自寫休書,若是真不能在一起,也需夫家在提出和離一年之后才允許寫休書。
沈昶的話嚇得索公公戰戰兢兢,他真是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鬧成這個這個樣子。
他本來以為沈昶對陸挽君還是有幾分喜歡的。
“王爺,王妃娘娘同意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