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太后的目光隨著楚策的話音落到謝旻之身上,她微瞇起眼,嘴唇動了動。
“謝大人,勞煩你給哀家解釋解釋,哀家宮中的索公公到底是犯了何等滔天大罪,在他進了大理寺兩天不到的時間里就自殺了吧。”
荀太后目光發冷,口中吐出來的話也跟帶著刃似的,一定要人見血。
索公公是她的人,之前不明不白被大理寺的人扣上一頂與謀殺陸豐年的人是同伙已經夠讓人焦頭爛額,現在居然又說索公公畏罪自殺,這世上哪兒有這么好解決的案件,所有的壞人一被抓,都不等辯解,自己先自殺的嗎?
謝旻之聞聲,往前走上一步,拱手,微屈身。
“回稟太后娘娘,陛下,臣今日奉陛下之令去大理寺提索公公進宮,可誰知一進監牢,發現索公公垂著頭在地上,再一看他已經沒了氣息,是咬舌自盡。”
謝旻之離開大理寺之前謝昭還沒有去驗尸,他因為急于進宮來找楚策說明情況,所以現在對大理寺索公公的驗尸情況并不夠了解。
他能說的,也只是一些常規的發現。
謝旻之聲音落地,久久沒有聽見上首傳來任何反應。
上首沒有給出一丁點的反應,他也就保持著原來的動作沒有動,仍然躬身,保持已經的儀態。
以前跟著先生讀書事,他常問先生人為何要躬身,先生解釋說“事必躬親”。那個躬,是要求人們身體力行,而現在他的躬身,則是將自己的尊嚴折辱。
荀太后聽完謝旻之的話,故意冷著他沒有給半點的回應,她要的就是讓謝旻之感到難堪,最好是在難堪之中再頂撞她,這樣的話她就能夠名正言順的治他的罪。
她知道,若是她提出要殺掉謝旻之為她的奴才索公公報仇,楚策一定不同意,甚至還會因此對她有所約束。
所以說,與其是要打著為索公公報仇的旗號去懲罰謝旻之,不如找一個更好聽的名頭。
然而她的小算盤打得挺響,但沒有用,謝旻之在沉寂的時間里,一點兒多余的動作也沒有,甚至連行禮的儀態也保持剛開口的儀態。
到底是誰的臣子誰心疼,楚策見荀太后久久不開口,便讓謝旻之自己起了身。
“母后,謝旻之他說的話有些道理,畢竟之前荀長妄的確是在索公公的房間里發現了陸豐年中毒的藥液。”
楚策這番話在給謝旻之解圍的同時也在暗中提醒荀太后,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也在告誡荀太后,索公公罪有應得。
只是他的意思荀太后看上去明白,實際上又不明白。
荀太后在聽到楚策的話時臉立刻垮了下去。
“皇帝你的意思是,索公公他真的是畏罪自殺咯?”
荀太后作為索公公的領導,當然知道索公公的為人,索公公與陸豐年無冤無仇,怎么可能會對陸豐年下手?
她這話的淺層意思也是對荀長妄查出來的毒藥表示懷疑,哪一個與刺客勾結,殺了陸豐年的人會把毒藥瓶子繼續放在家中?這不是存心想讓別人知道嗎?
索公公可不是這樣的人。